第7章 秋天枯叶
小哔哔村，啾拉石屋。
祝先生出现在“床”前，皱着眉头看了看干草堆上黑乎乎的一滩，咬了咬牙压了上去。
“猪喏啦，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彪悍的女猿蠕动回应着。
老子去了那么久，你觉得很快吗？是不是睡糊涂了？
祝先生没在意，专心致志努力耕耘。
“猪喏啦，宝贝儿，你要履行你的承诺。”
什么狗屁承诺，老子什么时候承诺过，祝先生没吭气。
“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说过海枯石烂不变心，你说过……哦……”
祝先生只当她兴奋得胡言乱语，还是没搭茬，专心搞事情。
惊涛骇浪之际，女猿人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祝先生喘不过气来，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痛下杀手。
铁钳收紧，女猿在他耳边柔声道：“你说过，只要掐住你的嘟噜，你就会爱我爱得发疯。”
“呃……我……什么……时候……呃……”
祝先生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猪喏啦？猪喏啦？负心的家伙，怎么又跑了？”
三十米外，呱呱里馒头屋外的石凳上，一名和“猪喏啦”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猿偏着头，捂着肚子，忍不住发出桀桀怪笑。
“主子，什么事这么开心？”女人的声音，英语。
得意忘形的张哲翰猛地一惊，一名女猿就站在身旁，什么时候来的他浑然不觉。
副营长弗兰卡·麦卡沃伊，她居然没死。黑黢黢看不清脸色，气息似乎不怎么顺畅，这么短的时间，多半没好利索。
一出副本她就首当其冲，毫无疑问是最大的威胁，必须把她除掉。
就在村雨居合斩将要发出的一瞬间，张哲翰犹豫了，村雨一出无药可救，这样一位中天境，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再说她也是打工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到这里，村雨改成了袖锤，倏然发出，这么近的距离，神仙也躲不开。
“小心！”
“当！”
弗兰卡被人往后一拽，堪堪避过袖锤一击。金光一闪，袖锤居然被格开。
二十米外，营长洛可手持一柄十字剑，把弗兰卡护在身后。
“长官，这是怎么回事？”弗兰卡惊愕地问道。
“他不是主子！”洛可长剑一抖，摆出防御的姿势。上次轻敌吃了大亏，他愈发理性，不敢贸然进攻。
“你坏了我的好事。”张哲翰现出本相，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和恐惧，“这娘们长得还不错，虽然岁数大了点……”
“住嘴！”弗兰卡大怒，现出长矛就要往前冲。
洛可一把拉住：“不要冒进，这家伙诡计多端。”
这俩都被“破息”打到脱力，这会肯定都还没完全恢复，张哲翰“拈花一笑”运起莲蕖心印，手至半空却停住了。
对面威压骤至，让他喘不过气来。明明刚才一点威压都没有，突然就来了。
感受到威压就说明回到了地藏境，原来和女猿“扑扑”获得的境界提升是暂时的，时效一到就会消失。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这不害人嘛。
“你们两个，打不打啊，不打我就走了。”
张哲翰强装镇定，现出战斧拎在手上，心里慌得一批，悄悄运起阴遁，盯着光幕上的倒计时，准备开溜。
弗兰卡长矛一挺：“为什么要怕他？他不过是个地藏境！”
洛可正要说什么，张哲翰抢白：“要不你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一声怒咤，弗兰卡长矛一挺，真的杀了过来。
没想到这娘们这么虎，一点都不记打，张哲翰本想吓唬她一下争取时间逃跑，没成想成了作死。
洛可一把没拉住，只好硬着头皮跟上，眼看两名天极境就要暴虐一名地藏境。
枪芒已到眼前，还有一秒，张哲翰拼尽全力举斧一格，“当！”
一声脆响，色厉内荏的小杂鱼像断线的风筝，向后飘去，杳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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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翰！翰翰！你怎么了！”
喳喳洞里，柳依依摇晃着昏昏沉沉的男人。
张哲翰双目紧闭，嘴角残留着血渍，朱砂佛衣染上了更红的颜色。
钧天境忿怒一击非同小可，弗兰卡肯定是想明白了上一次被打残是因为先中了五五开，公平一对一小杂鱼断无胜机，哪怕钧天境重伤未愈。
兰兰听到动静走了进来，柳依依正抬起皓臂隔空往下虚划，一道道红色的光圈沐浴般从张哲翰身上扫描而过，冒出一阵阵淡淡的蓝烟。
“咳咳，”张哲翰咳出一口淤血，断续道，“我，没事，依依。”
嘴上说没事，心里却很清楚，刚才只要晚一两秒钟，可能就回不来了。没了相思断合击，地藏境再强也不可能扛住一名钧天境和一名中天境的合力攻击。
兰兰把三根手指放在张哲翰的脉搏上摸了一会儿，“主人放心，先生伤得不是很重，只是气血淤塞，经脉倒流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柳依依取出一颗药丸放入樱唇，嘎吱嘎吱嚼碎，跪坐俯身，顶进他嘴里，“你就别到处乱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娃儿怎么办。”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扶起，摆好五心朝天的姿势，柳依依用柳如丝的磁疗已经把他的内伤治愈，“天人合一”运行两周天，元气已恢复80%。
被女猿人欺负，又被天极境完虐，张哲翰的心情像秋天枯叶一样落寞，无精打采，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准备搂着柳依依苟着，等明天中午第一阶段任务便润出副本。
枕着温柔的臂弯，迷迷糊糊就要睡着，远处却传来隆隆炮声。
张哲翰惊醒坐起，太古里冲了进来，“翰里，快！敌人打上来了！”
张哲翰揽住柳依依的腰，一个瞬移掠出洞外，只见山门之上，伊曼正带着蔬果小队和弗兰卡殊死搏斗，叮叮当当的武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蔬果小队伤亡惨重，只剩下伊曼和两名队员，而且个个带伤，弗兰卡正举起长矛发出最后一击。
看来这娘们刚才打爽了，这是准备乘胜追击啊，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张哲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揽着柳依依翩翩跃起，人在空中，战斧飞出。
“唿唿唿~~”
弗兰卡突然发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暗处飞来，匆忙举枪横挡。
“当~~~”
枪斧相撞，厚重的斧头斫在枪杆上，发出巨大声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弗兰卡双臂酸麻，趔趄后退。
兰兰早已掠出，疾速高高跃起，观世正宗凌空劈下。
“当！”
弗兰卡已被飞斧打得几乎完全脱力，晬天境这一刀劈得她眼冒金星，踉跄退到山门边缘。
“砰砰砰砰砰”
伊曼的枪声响起，弗兰卡根本无力格挡“倍增”的子弹，身中数枪，摔下山门，跌落悬崖。
山下炮声已经停止，曲折的山道上，一个黑影正在狂奔，后面是乌压压的狼群紧追不舍。
“是苦瓜！”伊曼叫道，就要往前蹿。
张哲翰拉住她，“你们往后靠，我来。”
呼的一声，齐齐尔冲出山门，奋蹄狂奔，驰向苦瓜。
伊曼带着两名队员退后20米，架起榴弹炮准备轰击。
张哲翰揽着柳依依飘下山门，翩然落在山道上，齐齐尔已跑到苦瓜面前，苦瓜跃上猪背，齐齐尔转头飞速掠回山门。
迎着追击的狼群，张哲翰举起犀狼战斧往下一劈，“陷阵飙”发出。
刹那间狂风大作，蹄声轰鸣，数百头成吨重的犀牛向前冲去，树木摧折，岩石崩塌，山道上、森林里的狼群死的死逃的逃，在犀牛的铁蹄下踩成肉泥，只剩下两三只狼王血肉模糊，狼奔冢突。
这次的“陷阵飙”是相思断合击下的“陷阵飙”，威力之大，和上一次张哲翰一个人发的不可同日而语。
“轰！”“轰！”“轰！”“轰！”“轰！”
大地在颤抖，巨大爆炸声震动整个山谷，一大片炮弹从天而降，覆盖后面的狼群。
柳依依取出一颗清心丸塞进张哲翰嘴里，两人往后一掠，如神仙眷侣般飘回山门。
苦瓜已在榴弹炮旁架起加农炮，冷却时间一到即刻击发，张哲翰这才想到，两门炮其实是可以轮番发射交替冷却的，这样就能形成不间断炮火，还是这些职业军人刮目对热武器的理解更为深刻。
山道上已经没有活着的狼，山下森林里的狼群也被轰得七零八落。
张哲翰始终没敢尽全力，他最担心的事是洛可跟在弗兰卡之后趁他体力不济的时候发起攻击，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出现，这次攻击至少表面上看是弗兰卡赢了一阵后爆棚发飘，想借张哲翰受伤未愈突袭一把。
树欲静而风不止，喳喳洞目标太过明显，这么守下去迟早守不住，祝先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张哲翰和柳依依回到大厅，希拉里带着村民们手持石头棍棒正准备最后一搏，张哲翰说道：“希拉里啾拉，这里不能再待了。”
希拉里看向洞外：“敌人攻上来了吗？”
张哲翰摆摆手，说出转移的理由：“不，暂时被我们打下去了，不过肯定还会来的。”
希拉里表达完全的信任：“翰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