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破坏者
越王宫二楼套房里，舒琪抱着张哲翰的胳膊，头倚在他的肩上，秀发蹭着他的脸颊。
张哲翰愕然发现，墙上扫描放大的《兰亭序》似乎有了些变化。
笃笃笃，没等张哲翰说“请进”，吕梁伟已推门进来，把舒琪闹了个大红脸。
张哲翰浑然不在意，问道：“你这《兰亭序》扫描的是哪个版本？”
吕梁伟并不尴尬，走过来看着墙上的《兰亭序》说道：“唐代的冯承素摹本啊，真迹早就让唐太宗带进棺材里去了啊。”
舒琪问道：“你不是说是真迹吗？”
“翰子哥眼花了吧？”
进副本之前明明看清了的，肯定是唐代以前的真迹，张哲翰非常肯定，因为大学时代《兰亭序》不知道临摹了多少遍。
难道是因为我在副本里拿了真迹，改变了现实世界的历史进程？张哲翰有些恍惚。
“翰子哥，休息好了吗？我陪你们去逛逛吧。”
“苏友鹏呢？”
“他啊，陪我姑妈说话呢。”
“你姑妈？”
“是啊，其实是想和我表妹套近乎。”
“呵呵，这个登徒子。”
“登徒子”的典故出自战国楚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后来人们把好色而不择美丑的人称为"登徒子"。
吕梁伟辩解道：“苏友鹏可不是个登徒子，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好色之徒，我表妹可漂亮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张哲翰有些犹豫：“不太好吧，我第一次来，就在你们家乱撞。”
“没啥，我们吕家没那么多规矩，再说翰子哥也不是外人。”
吕梁伟的姑妈没住在越王宫里，而是在东侧的一座庄园，吕梁伟领着张哲翰和舒琪进门的时候，就听见苏友鹏正在咿哩哇啦说个不停。
这是一座中式庄园，典型的江南三合院风格，白墙黛瓦，古色古香，进门一个宽敞的庭院，苏友鹏的听众是两个女人，一位四十多岁，穿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色青莲衫子藕荷裳，身材颀长，风姿绰约，斜倚在一张藤椅上；另一位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看着得有一米七，苗条婀娜，清秀中透着灵动。
看见张哲翰和舒琪进来，苏友鹏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舒琪结结巴巴道：“师，师父，我，我……”
女孩被逗得咯咯娇笑，吕梁伟介绍道：“姑妈，这是我的好朋友张翰。”
张哲翰忙鞠了一躬：“姑妈好！”
姑妈似乎怔了一下，微笑道：“不必拘礼，来，孩子，坐这儿来。”
慈祥的话语，让张哲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张哲翰在姑妈身旁的藤椅坐下，吕梁伟又指着女孩说道：“这是我表妹，朱竹清。”
“这就是你老念叨的网红张翰啊，我看一般般嘛。”朱竹清撇嘴道。
姑妈责备道：“这孩子，那么没礼貌，应该叫哥才对。”
“哦，张翰哥哥好。”朱竹清撅着嘴叫道。
舒琪弯下腰在张哲翰耳边悄声道：“诶，我看这丫头怎么和你有点像啊。”
张哲翰抬头一看，还真是，朱竹清的眉眼轮廓都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些女孩的娇媚。
再转头看姑妈，和朱竹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刚才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吕梁伟问道：“苏友鹏，我要陪翰子哥出去逛逛，你一起去吗？”
“去，当然去。”苏友鹏从果盘里抓了个苹果，站起身说道。
“竹清去吗？”吕梁伟又问。
朱竹清道：“我才不去呢，从小到大玩腻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
出了庄园，张哲翰悄声问吕梁伟：“你姑妈叫什么名字？”
“吕莲儿，莲花的莲。”吕梁伟随口道，“怎么了，翰子哥。”
张哲翰摇了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怎么没见你姑父？”
“姑父十年前死在副本里了，姑妈一个人把表妹养大的。”
张哲翰没敢再问，副本匹配规则造成的家庭悲剧在幻界随处可见，这或许也是幻二代对“爱情唯一性”淡漠的主要原因。
因为注定要被规则匹配，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副本里，所以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会无比珍惜，爱情已是难得，明天就可能连生命都会失去，爱人是不是“只属于自己”还重要吗？
吕莲儿慈祥的目光让张哲翰想起了自己的生身母亲。
他对母亲几乎没什么印象，父亲说，在他两岁那年，母亲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父亲甚至从未说过母亲的名字叫什么，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一个地球上苦哈哈的农民工，母亲应该也是个农村妇女吧。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副本里朱序的母亲和刘裕的母亲造成的触动，张哲翰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回地球上去寻找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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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鱼凫村，逍遥居。
大丫鬟主持的“家庭”会议正在召开。
当听张哲翰说还差两级没到地藏境的时候，舒琪气得直跺脚，后悔为什么没按着张哲翰多刷几天肉。
张哲翰倒是不怎么着急，反正现在一般的地藏境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再说也就两级，随便找个遗迹刷一刷就到了。
经历了神殿甲级副本的洗礼，在天极境扎堆的环境里活着回来，还通了关，张哲翰有些膨胀，“连天极境都被我一剑扎了个半死，……”
“你若不是我主人，我真想扁你一顿，”舒琪打断道，“死了那么多回了，也不知道总结总结教训，老是让人操心。”
张哲翰秒怂：“好吧好吧，我错了，我的大宝贝，mua~”
其实就算舒琪不是地藏境，要扁他一顿他也只能受着，在逍遥居这个大家庭里，大丫鬟才是真正的家长。
神殿甲级副本对舒琪的刺激太大了，她不想失去“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一回来就把逍遥居所有人迁移到了新世界。
“从现在开始，只要在新世界之外，你们每个人都不能单独行动，避免独自一人被匹配到副本里去。这是逍遥居的规矩。”
私域副本能避免被强制匹配，但同时也会失去与幻界的亲朋好友的联系，失去超科技带来的便利生活，而且无法使用神佚物，得失之间确实难以抉择。
张哲翰脱下鬼半藏手套递给绫濑遥：“这个给你，你的攻击力和自保能力最弱，这手套可以隐身，可以弥补一下。”
绫濑遥没接：“给我了你怎么办？”
张哲翰答道：“我用不上了，鱼肠剑也有隐身术，技能重合了。”
绫濑遥喜出望外，接过手套戴上，“太好了！”一抬手，一大片圆形飞镖疾速射出，夺夺夺，钉在门板上。
“往哪儿射呢！”，张哲翰回头一看，林子兮刚进门，飞镖正好钉在她头顶上方一两寸的地方，排成一个弧形。张哲翰心里庆幸绫濑遥没测试板砖，否则这一拍出去就惨了。
林子兮后面跟着李晨，两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怎么了子兮。”张哲翰起身问道。
“出大事了，表姐夫。”李晨抢先说道，“新世界好几座城市都发生了爆炸案。”
“什么！？”张哲翰和几个丫鬟都蹦了起来。
林子兮补充道：“最初是邯郸，宁达报告说他们建造的小区发生了爆炸，然后是临淄，视维科技的电力和通讯基础设施遭到破坏，再然后是益州，李氏电池工厂发生爆炸。”
“什么人干的？”张哲翰怒道。
李晨说道：“目前毫无线索，我已经调集了特警队进驻各大城市，宁达也调了警署的刑侦队进来，开展侦破工作。”
“走，去看看。”
门口停着两辆电动车，一辆是李晨的黑色皮卡，一辆是蓝色的四驱越野，张哲翰这才注意到，车头的Logo赫然是个阴阳鱼。
张哲翰自然是坐林子兮的蓝色越野，三个丫鬟肯定躲大小姐躲得远远的，都上了李晨的皮卡。
“这车的牌子叫什么？”张哲翰问道。
林子兮握着方向盘，大眼睛注视着前方：“无极。”
“无极牌电动车，哈，不错！”
“小晨当初整了一大堆名字，全让我给毙了。”
张哲翰这才发现，林子兮开车一点都不比宁妮慢，好在新世界没红绿灯，更没有交通规则。即便有的话，哪个交警敢罚新世界的“女皇”？
电动车在黄土路上狂飙了十几分钟就进了城，大街上已经有不少“无极”牌电动车在跑，应该都是李氏家族的人。
“到了。”林子兮打开车门下了车。
爆炸现场用黄色标带拉起了警戒线，四周站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警戒线外停着两辆黑色越野车，车门上印着poLiCe和益州警署的警徽。
一座500米见方的工厂已被炸成了废墟，建筑碎片像垃圾堆一样层叠，旁边的街道上到处都散落着碎石和水泥块，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余味。
爆炸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宁州警署刑警队长周杰纶正带着两名警员在坑里勘察。
“当场就死了11个人，伤了36个人，”李晨指着大坑说道，“有6个人被炸碎了，唉，太惨了。”
听见声音，周杰纶一纵身从坑里跃了出来，向张哲翰敬了个礼。
“有什么发现吗？”张哲翰问道。
周杰纶边脱手套边说道：“爆炸中心长 36 米、宽 27 米、深达 7 米，波及范伟700米，用的是tnt炸药，至少一吨。”
“tnt？”
“就是三硝基甲苯，是地球上军事、工业和采矿应用中最常用的炸药，这种炸药太落后，在幻界早已绝迹，只能是地球上出产的。”
“你是说炸药来自地球？”张哲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地球上的物品在新世界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