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朝拜

    少年在蒙蒙细雨当中奔走，表情冷淡又疏离，从师尊所指的小路往云雾山脚下赶去。



    可他目光所视，却发现浩浩荡荡的人群往这边行了过来。



    他不喜他们的。更不喜，他们打搅到他飘渺绝世的师尊，他往后余生都要毕恭毕敬捧在手里，放在心上的真正神明。



    那些神色匆忙，浑身沾满邪气的仙人，与曾经把他恶劣的踩在脚下，逼着他喝掉地上脏水的那些仙人，无什么不同。



    那时他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只因为自己是紫色的眸子。是夜族遗留下的余孽，便遭到了日日夜夜的毒打，和虐待。



    少年目光下敛，遮掩了满目的阴影，面容再也不是那乖萌卑怜的模样，他满面寒霜，有些乖张和阴狠。



    他隐了紫色的眸子，身形一跃，便悄悄跟在人群当中。



    他忍不住想看看他恍若神明的师尊，是如何给这些群仙破灾祛邪的。



    他混在当中，跟着他们在云雾山脚下，一步一跪，对于跪拜他最是圣洁温柔的师尊，他却是乐见其成的。



    他跪的深，拜的沉，起身的时候脊背挺直，整个人蕴含着最是坚韧和虔诚的模样。



    浩浩荡荡的人群当中，那些高贵的皇族是不用跪拜着，但也下了轿，认真的一步一步走着。



    少年眉目如墨染，隐去紫意的眸子，是本相之眼，夜族独有。



    他看的到浩浩荡荡的人群当中身上都是黑雾缭绕的。那平和的目光之下都是带着微微戾气的。



    越是尊贵的人，越是仙姿卓越，身上沾染的黑暗雾气就越多。



    仙皇陛下的脸色最是疲惫苍白，整个人阴沉麻木，扶着额头凝视那朦胧烟雨当中绰约的雪白高塔。



    他双眼猩红，一步一拜，目光所及都是邪气，戾气，死气……



    还有极为浓厚的信仰之力，那磅礴温暖的金色气息，轻柔的笼罩着他们，减轻着他们的张狂的恶念，修补他们受损的魂识。



    护着他们不会即刻神志被吞噬。



    可那是同师尊身上相同的气息啊，他眼里不断闪烁着刺痛的微光。他的手指紧紧攥起又放开……



    可需要净化的仙人，数量多的可怕极了。他一步一跪，心中卑躬屈膝的祈求便成了师尊不要累着，疼着了。



    这千千万万浩浩荡荡的仙民，不断向水云塔走去。还有空中飞着的仙兽，身躯之上都有淡淡的黑雾。



    他们都在靠拢水云塔，不断汇聚着。



    夜染整个人都变得乖戾阴郁。



    师尊就一人，只是一个人，他怎么净化？他拿什么消弭这无穷无尽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