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102章

    方慈获救一般,掏出来,是杨姝美的来电。



    “喂, 阿慈,我和念念落地了,现在正坐车去森和公馆, 你在酒店住吗?”



    “嗯, 对。”



    “你要不要搬回森和?念念也想跟你住。”



    “好, 我收拾一下。”



    挂了电话,闻之宴还盯着她。



    距离太近, 他的味道盈满了鼻腔,身体的热度也避无可避。



    被禁锢。



    方慈屏了屏息,平淡地说,“……闻之宴,四年了,早该翻篇儿了。”



    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闻之宴像是比她还要平静,“四年了,好玩儿吗?玩儿够了吗?”



    “我不是去玩儿,我是去过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他重复她的字眼,“……是你要的自由吗?”



    方慈不作声了。



    她无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日常讲另外一种语言,在另一种文化背景下生存。生活天翻地覆,被另外的东西填满。



    确实是暂时脱离了方家的束缚,也不用面对京市圈子里的一切。不去深思,便自觉畅快。



    可但凡独处。



    孤独便将她淹没。



    沉默良久,她说,“……放开我。”



    闻之宴没动,低下眼睫,口吻极平淡,“这四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顿一顿,“……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就这么耗着吧。”



    他与她有交集,本就是一场蓄谋的单方面追逐。



    就让这一切延续。



    就像一场无望的旷日持久的、永不会获胜的战争。



    就他妈耗到他死。



    -



    方慈离开之后好久。



    旧别墅一楼格子窗前沙发。



    闻之宴坐在里面,后脑勺枕着沙发脊背,下颌高高仰起。



    他抬手覆住双眼。



    他还记得,她曾用掌心捂住他的眼睛,她说她指根纹了一只展翅的灰鸽。那时,在她这句话后,他觉得她柔软的手好似真的是灰鸽的绒毛。



    他还记得,沪市那个夜晚,在台阶上的吻。彼此眼中的心动不是假的。



    那心动于他而言,是如此难以消弭,每每想起便悸动难止。于她而言,却是如此一挥即散吗?



    他还记得每一个陪她从图书馆走到宿舍的夜晚。



    记得她认真看书时,鬓边落下的碎发,记得她总是冲动,记得她带来的愉悦和耳光。



    她走了,心被挖空了。



    她回来了,但依旧冷漠,他的心痛到几乎麻木。



    于她而言,他大概就是一场冲动的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