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溪 作品

211.聘 赏银......

桑萝进到庄子里才知道,施二牛说的那青砖大瓦房还有亭台造景,应该是这庄子原本的主家王家人过来时歇脚的所在。

孩子们是奔着屋子去的,陈老汉他们这些个庄稼把式满眼就全是田地了,哪怕那大片的田地里现在长满了乱草。

陈老汉扒开草茎,朝着根部抓起一把泥,神色间难掩激动:“这地养得好,荒了得有三年多了吧?还能有这肥力。”

差吏笑了起你们这运道也是好,这大兴庄离城门才多远?又近官道又靠山,上哪找这么好的地儿去,往后你们子孙后代日子都好过。来,一户户来,咱先把地量了,要哪一块你们也先选选,另外每三口人朝廷给一亩的园宅地,也一并给你们量好,你们要住旧屋还是以后翻盖新屋都成。”

早在沈烈第二次出官府还给园宅地了,这会儿从差吏口中听到,大伙儿仍是笑眯了眼。

“三口人给一亩?”陈婆子满脸的欢喜,自己摁着手指头扒拉扒拉:“那我家园宅地能有将近两亩七?”

沈家人丁不算多,沈烈和桑萝他们这小家只得一亩多,不过桑萝也很满足了,按大乾原来的通用亩数来算,她们家四口人,能分得的园宅地合现代七百多平米,住是很够了,这是做梦都能笑醒的程度。

大兴庄是真的大,一眼望不到边,想来从前佃农也不少,里头房舍有二十余处,除了主家过来歇脚时暂呆的那一座修得精致气派,其余都是佃户住的夯土泥房。

也无所谓选不选,那青砖大瓦房直接给了许掌柜一家,能得了大兴庄这样一个好地方,说白了其实还是靠了许掌柜寻王家大爷帮忙,这是大伙儿都有的共识。再且,桑萝也清楚,这一次她们应该是真的能安定下来的,她的房子,她想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再依着自己的心意建出来。

许家一户、魏清和一户、沈家、陈家、卢家、施家、周村正家、沈金兄弟三个一户,被许掌柜放了籍的许叔一户,共计九户,加上沈金这个虽未成丁但因是户主按丁男分田的,算得丁男十七个,合六百八十亩。

永业田是给山地居多,让种些桑□□树,要开出来种菜种豆也成,口分田才是给的真正的良田,所以这九户人家合在一起,良田也就是五百一十亩,其余为山地和园宅地,山地分的就是庄子后边的那一片了。

王家是歙州真正的大户,手上这大兴庄不说未垦出的地了,只良田都有七百余亩,田地是有富余的,那差吏把地都量好后,道:“余下的也不再往里安置人了,你们家里这些个小子过几年长大了才好分田,不然过几年就没得田可分了,到时候要么分山地,要么就得往外迁才成。”

众人连连点头,这也是他们近二百人要分三个庄子安置的原因。

卢老汉搓搓手与那差吏说项:“我家里还有个不成器的老大,不与我们一处,还得让他兄弟进山去寻一寻再接回来,到时能也落户到这庄子里不?”

差吏看他一眼,道:“行啊,你们村里各家没意见就成。”

那差吏办事利落()?(),

至午时便把村里九户的地给量了()?(),

又给每家主事的各一块新办的过所?()_[(.)]???♀?♀??()?(),

这才收起一大卷竹简告辞()?(),

往另两个庄子去帮忙。

沈烈和许掌柜相送出去,庄子里边,各家开始挑着东西往分给自家的房舍去,桑萝和沈宁拎些轻省的,稍重一点的,沈安和庄子里几个半大小子呼啦啦全给帮着挑走了,师父师娘可不是虚叫的。

大户人家的庄子里比外头有个好处,有好几口水井,沈家园宅地旁边就有一口,不用说的,紧着他们家用。

桑萝她们选的这一块有三间屋,除了一间灶屋,另两间都是住人的,屋子荒了三四年,打扫就折腾了一下午,主要是锄草除尘,至于说收拾东西,其实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就是当下要用的被褥枕头,几身换洗的衣裳,月余的口粮,就连武器都是临出山前仔细用兽皮卷了的。

大部分东西都还藏在山谷里,包括今年新收的粮食,存的一些肉、菜、干果,养在村外村的山鸡、兔子和羊托了邻居帮忙照料着,至于山谷底下养的羊,早在准备出来时就撒了好些的草种,又备了足足的干草料,放养了。

那环境连个天敌都没有,放养再安全不过,等回头空了再去处理。

至傍晚,沈安捡了些柴回来,匆匆做了点吃食填肚子,这才安顿下来。

沈金兄弟几个那边也是三间屋,盖好新房子之前,沈安就跟沈金兄弟几个一起住。

第二日相约去衙门领了赈济的粮食和种子,一家还得了一把锄头,刚离开州署衙门不远,有差吏远远追来:“沈郎君。”

沈烈闻声转头,见是昨日帮他们量地的小吏,忙停了步子:“刑爷。”

那叫刑爷的差吏笑道:“沈郎君,留步,我们褚大人有事相请。”

一帮人面面相觑,这年头就没有不怕官的,尤其是一辈子几乎就没和官爷打过交道的陈老汉几人,听得那差吏的话心下都有些紧张。

沈烈心里却有几分猜测,把自己领的赈济粮放下,让陈老汉他们略等一等,就跟着那刑爷往州署衙门去了。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这位褚参军是还惦着做点漂亮政绩出来,让他帮着进山宣讲,往外带人。

沈烈出来得挺快,陈老汉几个围上去:“怎么?褚大人喊你过去是?”

沈烈一边往城门方向走,一边几句把事情说了,此时离得州署衙门已经远了,他低声道:“不过,咱们这位褚大人昨日里言语间是让我把驻军和衙役一起往里领,今日却是改了口,只让我自己找人手进山。”

领着驻军和衙役进山和自己给山民递消息那可完全是两回事,想来他昨天那推诿的话那位褚大人是不大信的,或者,急于出政绩,把这希望压在他们这些在深山里呆了几年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