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丸子 作品

第 2 章


    祁方焱打断她的话:“我不是医生,没义务照顾病人。”



    病历本拍回小刘怀里,祁方焱转身合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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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的规矩森严,晚上七点准时吃晚饭。



    宋董事长夫妇前两天已经到国外,祁军今晚的飞机,这意味着未来的一个月里宋家只有祁方焱,宋斯宁,还有几个保姆。



    祁方焱到餐厅时,宋斯宁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



    祁方焱随便抽出个凳子坐下了,在宋斯宁对面。



    饭菜简单清淡,一看就是病号餐,祁方焱不挑剔,拿起一碗粥呼噜呼噜开始喝。



    比起祁方焱的不拘小节,对面的宋斯宁显得冷淡又优雅。



    他看不见,不知道眼前都放了些什么菜,胡姨一改方才对祁方焱的趾高气扬,躬着身子,筷子夹起一道菜,在宋斯宁身边轻声说这是什么菜。



    宋斯宁端坐在餐桌前,有的时候点一下头,有的时候微微摇头。



    胡姨在他点头的时候给他夹菜,摇头的时候将菜放下,比古代的丫鬟伺候主子都尽心。



    夹完菜后胡姨不再干预了,宋斯宁的手指纤细苍白,在桌子上摸了两下,摸到了餐碗和筷子,捧在手心,艰难的夹起一道菜,放进嘴里。



    他们墨迹的那一会,祁方焱早就吃完了,靠在椅背上看着宋斯宁怎么吃,目光不怎么善意,但宋斯宁也看不见。



    宋斯宁吃的很慢,祁方焱一口就能塞下去的煎饺,他要咬上五六口,再嚼上几十下,才艰难的咽下去,跟吞毒药没什么区别。



    还没有吃上两口,筷子一下没夹住,煎饺掉在了宋斯宁的身上,米白色的毛衣沾上了污渍。



    胡姨一下慌了,惶恐的打量着宋斯宁的脸色,轻声安慰:“小少爷,没事没事,等会换一件新的就好了,换一件新的就好了”



    宋斯宁的手捏紧筷子,胸口剧烈喘息了几下,固执想要继续夹菜,却怎么都夹不住。



    他的指尖轻颤,忽然就侧过头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这次咳嗽的厉害,手里的碗筷都拿不稳,胡姨立刻接过餐碗,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给他拍背,可那只手又迟迟不敢落在宋斯宁的背上,急的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其他的保姆忙着倒水的倒水,找药的找药,乱成一团,只有祁方焱一个人坐的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过了好一会宋斯宁才平复了气息,胡姨将餐碗再次放到他手上,却被他推开了。



    “吃好了。”宋斯宁声音微哑。



    “才吃了两个饺子,要不再吃一点。”胡姨为难的在劝。



    宋斯宁捂着嘴又咳嗽了两声,另一只手虚虚的捂到了腹部,有些烦躁说:“胃不舒服,吃不下”



    祁方焱这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宋斯宁。



    很瘦,身子单薄的像张白纸。



    脸被白纱盖住了大半,只露出了削尖的下巴和泛白的嘴唇,仅从这些足以看出来他现在的脸色很差,病态的那种差。



    胡姨听见宋斯宁这样说,开始紧张了:“用不用叫医生来看看?”



    宋斯宁说:“不用咳咳咳推我回去。”



    轮椅的声音走远,宋斯宁一走保姆立刻进来收拾餐具,打扫房间。



    没多大一会,到九点了,头顶的灯闪了两下,瞬间都熄灭了。



    整个别墅笼入了黑暗,只有楼梯上昏黄的夜灯还亮着。



    还真如胡姨所说,到了九点熄灯门禁,所有人不得出入,都要陪着小少爷休息。



    祁方焱没有上楼,也没动弹,一个人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漫无目地望着前方黑屏的大电视。



    他生性叛逆,不喜欢约束,如今呆在这个黑漆漆的别墅里,只觉得无比的压抑烦躁,是那种暴雨将至之前乌云盖顶的烦躁压抑,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



    祁方焱垂下眼睛,手在衣侧口袋里摸了两下,掏出了打火机。



    烦的想吸烟。



    火都打着了,祁方焱想了想又没吸,打火机在手中转了几圈,火苗咔哒咔哒的亮起熄灭。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两声,祁方焱侧过头看了一眼。



    上面是一条新信息———祁哥,今晚kione酒吧有新来的乐队驻唱,来不来?



    啪!



    祁方焱合上了打火机,拉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过身朝大门走,然而等他的手按在大门扶手上,向下用力,门居然打不开。



    祁方焱眉头一皱,又用力拽了两下门把手,那两扇大门就像是嵌在地底了一样,纹丝不动。



    祁方焱忽然意识到,门被反锁了。



    这件事情如果换一种说法,说他被变相囚禁了也不为过。



    以前祁军管着他时最多是给他拷上了手铐,现在可太棒了,来这个宋大少爷的家里,是直接把他推进了牢笼,门还给焊死了。



    祁方焱想起早上宋斯宁列出的条条框框,感觉这件事情简直荒谬到了极点,他嗓子里嗤笑了一声,低声骂:“真他妈的有病”



    今天一整天祁方焱一直压着脾气性子,这扇打不开的门就是轰到堤坝上重炮,现在堤坝塌了,洪水奔涌而出。



    祁方焱转过身四周张望了一圈,弯下腰随手抄起了客厅的一把木凳,颠了颠重量,一身戾气的走到了落地窗前。



    落地窗的玻璃脆,只要下手狠肯定砸的烂。



    等会落地窗一破,响声震天,宋家所有人都会被惊醒,就连安保系统都会出动,祁方焱肯定跑不掉。



    但祁方焱不在意。



    今天就算被抓进警察局,他也要把这个笼子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