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飞机上,傅云峥把药粉擦在余鹤脖颈上:“回来再上山吧。”
余鹤仰着脖子,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湿疹不会长到脸上吧?”
“长脸上就长脸上,这东西又不是下不去。”傅云峥把小药罐放回背包里,眼神落在余鹤锁骨边的几道红痕上:“就是你给自己配的药不太好使,怎么不止痒呢?都抓红了。”
余鹤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并不长,只是他抓得太用力,不过抓破了更痛,余鹤看到红印不敢再挠,只能隔着衣服拍了拍解痒。
余鹤说:“药膏添了薄荷油,比药粉止痒,但是沾衣服,绿呼呼的没法看,先凑合吧。”
傅云峥用食指关节刮了下余鹤的脸:“还挺爱美。”
余鹤侧头瞧向身着笔挺西装的傅云峥,故作惆怅:“不注意多注意点形象不行啊,傅老板玉树临风,走到哪儿都好多人看,我要是邋邋遢遢的,怎么配得上傅老板?”
傅云峥也看余鹤:“你可太配得上了。”
余鹤穿什么都很招人。
这会儿他上身穿件黑白撞色长袖卫衣,下身穿白色运动短裤,坐下来刚好露出膝盖,下两条小腿又长又直,线条流畅,一双白色球鞋纤尘不染,衬得脚腕特别漂亮。
剑眉星眸,唇红齿白,满身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气。
余鹤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可余鹤身边的人总觉得他还小。
这源自于他身上未曾褪色的锐气。
一看就是那种没经历过社会磨炼,很单纯很好骗的学生。
真是奇怪,余鹤明明被骗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总是长不大呢。
清澈少年气始终流淌在余鹤周身,他总是那样鲜活明亮,眼神干净,不染俗尘。
可能是因为余鹤总是喜欢穿运动装吧,穿西装的时候看起来会聪明一些。
傅云峥以指节轻轻叩额,忍不住交代了一句:“出去玩跟紧我,别走丢了。”
余鹤一看傅云峥就知道他是怕自己出门挨骗,感觉有趣的同时又觉得很甜蜜。
余鹤笑起来,眼下卧蚕若隐若现:“我都长大了傅老板,你怎么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傅云峥靠在座椅上,长眸微阖:“怕你丢了。”
余鹤说:“那你在我包上拴根绳,你看你姐去哪儿都拿个防走失绳拽着你外甥。”
傅云峥轻笑,反问:“你是我外甥吗?”
余鹤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瞧着傅云峥:“我是你小师叔。”
傅云峥道:“我又不是你们沈门的弟子,你辈分再高也论不到我头上。”
余鹤还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忽然间却一阵耳鸣,他单手捂住耳朵,歪头皱着眉等颅内尖锐的鸣啸声过去。
飞机起飞后,气压剧烈变化带给余鹤非常大的影响。
真是的,晕车的人怎么可能不晕机呢?
傅云峥拉下遮光板,推开和余鹤座椅之前的扶手,朝余鹤伸出手,示意余鹤躺过来。
余鹤转动椅子,仰面躺进傅云峥怀里。
傅云峥的大腿肌肉紧实,躺在上面有点硬,余鹤略往上挪了挪,头就正好枕在傅云峥的小腹上。
傅云峥叹了一口气:“祖宗,尿该让你压出来了。”
余鹤耳鸣得厉害,没听到傅云峥说什么,脸上露出呆萌的表情。
傅云峥伸手捂住余鹤明亮的眼睛,抖开毯子盖住余鹤。
余鹤的得意劲儿被气压强行削弱,有气无力地窝起来,即便如此,仍不忘伸手扒拉傅云峥的袖扣,引得傅云峥握住他的手,又放在颈边蹭了蹭才老实。
*
北方高原天高云淡,蔚蓝的天空如湖水般澄澈,空气干爽清凉,风都带着草叶清香。
日头特别烈,灿烂的太阳挂在天上,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雨水中被潮湿侵占的灵魂终于被烘干,阳光治愈了在漫长梅雨季里快长蘑菇的余鹤。
在干燥的气候下,胳膊上的湿疹都不痒了。
余鹤像是一株被阳光注入能量的植物,瞬间满血复活。
他站在夏日的长风中,皮肤在日光下白得发光,脸上戴着墨镜,身高腿长,肩宽腰窄,格外引人注目。
余鹤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意的。
他转头看向傅云峥。
酒店大堂门口,经理正跟在傅云峥身边说些什么。
傅云峥点点头,从经理手中接过房卡:“午餐安排清淡一些,不要牛羊肉。”
余鹤走过去:“别呀,来坝上不吃牛羊肉吃什么,吃烤馕吗?”
酒店经理忍不住笑,劝道:“余少爷,傅总说您身上生了湿疹,牛羊肉是发物,还是少吃为好。”
余鹤看向酒店经理:“听说你们这儿晚上有篝火晚会?”
经理答道:“当然,晚上有篱火晚会、歌舞表演,每逢初一十五还放孔明灯,很热闹。”
余鹤挽住傅云峥的胳膊:“傅老板,晚上大家都围着篝火吃烤全羊,难道你忍心看我吃馒头吗?”
傅云峥瞥了眼余鹤,对酒店经理说:“中午就送你们这儿的特色菜吧。”
酒店经理微微一愣,善于逢迎的他一时竟没能理解傅云峥的意思,不由问道:“傅总,那牛羊肉......”
傅云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情,淡淡地说:“给他吃。”
说完,傅云峥和余鹤并肩往电梯间走。
酒店经理隐隐听见傅云峥对余鹤说:“别吃太多,能做到吗?”
余鹤嗓音清亮,嚣张至极:“做不到。”
傅云峥按下电梯楼层键:“那吃完身上痒不许哼唧。”
余鹤很没出息,又馋又吃不了苦:“我肯定哼唧。”
傅云峥讶异地看向余鹤:“你这是到叛逆期了吗,怎么我说一句你顶一句。”
余鹤走出电梯,单手抛接着手里的小药罐:“怎么,你打我啊。”
傅云峥刷开房门:“懒得和你计较。”
“别呀,你还是跟我计较吧。”余鹤晃晃荡荡走进房间,反手关门反锁,揽着傅云峥的脖颈就亲了过去。
傅云峥的后背撞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傅云峥皱皱眉,仰头避开余鹤的唇,抽空说了句:“轻点。”
余鹤的唇落在傅云峥颈侧:“来吗?”
傅云峥呼吸微沉:“下午还骑马呢少爷,心疼心疼你家傅老板吧。”
提到骑马,余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更加灼热,直勾勾盯着傅云峥:“你说......”
傅云峥没等余鹤说完,就斩钉截铁,拒绝三连:“不行,不可能,不现实。”
余鹤挠挠脖子:“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傅云峥扣着余鹤的腰转身,反客为主,把余鹤按在门上,指节轻轻在余鹤眉眼间划过,傅云峥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一件精美的瓷器。
无论多少次凝视余鹤精致的眉眼,都一如初见时那般惊艳。
傅云峥感叹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小鹤的眼睛还是会说话。”
余鹤仰面看傅云峥,眉头轻挑:“脸上藏不住事呗。”
“脸上藏不住事,眼睛里也藏不住欲望。”傅云峥将唇印在余鹤眼皮上:“余少爷,你真诚得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