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天一早,正月十六。
余鹤的一十一岁生日。
傅云峥腰疼得厉害,平躺也不是,侧躺也不是,生物钟催使傅云峥早早醒来,起床又起不来,躺着又难受。
看着枕边人恬淡美丽的睡颜,傅云峥真想一脚把他踹醒。
“我真是太纵着你了,”傅云峥瞧着余鹤安稳的模样,低声说:“我怕你疼,不舍得睡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傅云峥掀开羽绒被,骑在了余鹤身上。
余鹤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好英俊的傅老板骑在自己身上,当即心神荡漾。
还有这好事?
难道这是生日福利吗?
傅云峥单手撑在余鹤耳边,细细端看余鹤的模样。
从十九岁到一十一岁,余鹤容貌一如初见时艳丽逼人,骨相却在岁月中暗暗变化。
余鹤从一个少年变成了青年。
他的下颌棱角更为锐利强悍,鼻梁也更加挺拔,原本精致如同精灵的脸庞悄然间褪去青涩,隐隐彰显出一种独属于成年男子的锋芒。
余鹤依旧是漂亮的,只是此时的余鹤即便被按在床上,也不会有人再觉得他是弱势方。
倘若余鹤再次掉进锦瑟台,傅云峥绝不会像年前那样忧心忡忡,因为此时的余鹤身上气场足够强大,时时刻刻都在无意识地宣告:他是不可被征服的存在。
裘洋一事,虽然引发了余鹤更为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但不可否认,男人一定是在挫折中成长起来的。
人生注定是要不如意的。
顺风顺水的人身上总会带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令傅云峥感到遗憾的是,纵然强大如他,也没办法永远保全余鹤身上这份天真。
人事可定,天命难违,余鹤终究是要长大的。
风雨或许会带来摧折,但更多时候,挺立过风暴的人,必定会更加强大。
现在想来,在余鹤第一次上大学前,同傅云峥在观云山避世独居的那年,居然是他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十九岁的他不需要考虑所有和‘成长’有关问题,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傍依在傅云峥羽翼下的余鹤可以不读书、不进步。
他偏安一隅,是一个快乐的庸才。
无贪无痴,安闲自然。
人在没有贪念的时候最轻松,当余鹤喜欢上傅云峥那一刹那,他就注定放弃依附,选择成长。刚刚喜欢上傅云峥时,那种喜欢很浅淡,就像会对所有不约束自己的人产生亲昵感一般,余鹤觉得傅云峥很好相处,在一起很轻松,这种情愫和情/欲交织,勾勒出余鹤以为的‘喜欢’。
傅云峥曾经用‘粗劣’一字评价这种喜欢,余鹤当时很不服气。
如今回想,傅云峥对的。
同余鹤此时对傅云峥的感情相较,那份喜欢轻薄如雾,很容易就会消散在日光下。
但那时的余鹤并不知道。
他以为那就是念念不忘,刻骨铭心,他不知道原来感情会与日俱增,一日深过一日。
深刻到余鹤愿意放弃安逸,为了这份感情逆风而行。
他想要成长为一个可以为傅云峥带来安全感的男人。
这注定是一段艰难的旅程。
看着自己身上的傅云峥,余鹤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浓烈欲望。
他要和傅云峥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当然,余鹤的成熟从不针对于傅云峥。
别说是一十一岁,就是十一岁、四十一岁,余鹤依旧可以在傅云峥身边任性妄为。
余鹤喉结微动,哑声道:“我早想尝试这个体位了。”
傅云峥冷笑一声:“我也是。”
随着傅云峥的动作,余鹤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仰头思索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你想上/我啊?”
傅云峥垂首凝注余鹤:“你不让?”
“让啊。”余鹤眉眼间全是笑意,他摊开手臂:“任君采撷。”
“这么乖?”傅云峥笑着摸摸余鹤的脸,俯身和余鹤拥在一起,在余鹤耳边说:“没力气上你,腰疼死了。”
傅云峥的吐息落在余鹤耳边,一种奇异的酥麻从余鹤后脊处蔓延而出。
但余鹤克制住了这种异样的情/欲,他已经不是一十一岁的余鹤了。
成熟的男人应当学会疼惜爱人。
尤其是他爱人的腰有旧伤,凌晨时分还遭受了两个小时剧烈撞击。
余鹤双手扶在傅云峥后腰:“是我不好,你趴过去,我给你揉腰。”
傅云峥在床上趴好,余鹤起身,撩开傅云峥的睡衣。
傅云峥的腰线很好看,充满着力量感,随着身体恢复锻炼,腰腹的肌肉轮廓重新清晰,勾勒出引人遐想的弧度,余鹤滴了按摩油在傅云峥的腰上,顺着脊椎由下往上推拿。
傅云峥闷哼一声:“轻点。”余鹤忍不住笑:“你昨晚要是能这么快说轻点,今天腰就不会这么疼。”
傅云峥侧头看余鹤:“这还要我说吗?棉花做的娃娃都能让你撞散了,我是肉做的,你就不知道轻点吗,非得逼我求你?”
在□□上,傅云峥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感受,一向不吝于直白地戳破余鹤的坏心思。
余鹤不自在的清清嗓,放弃成熟,强行狡辩道:“之前让我用力点的也是你。”
傅云峥懒得和余鹤掰扯,余鹤口中的‘之前’是一个月前根本不是这次,他拿出大资本家的霸道□□:“如何让老板满意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余鹤推着傅云峥的腰,像一个被压榨的苦命工人:“知道了,老板,我会再研究研究技术的。”
傅云峥呛咳一声,拒绝道:“别研究了,你那些学习样本都不太正常。”
“不学习先进技术怎么能让老板满意?”余鹤垂头丧气,开始摆烂:“我把老板的腰弄疼了,我不是人,你打死我吧,”
傅云峥最瞧不得余鹤这副招人的丧气劲儿,他抬手摸摸余鹤的脸:“好好好,我满意。”
余鹤窝到傅云峥怀里:“真的很疼吗?”
傅云峥点点头:“可能之前腰椎不好,没这么敏感,恢复了以后反倒没有之前吃劲儿。”
“要不以后别来了,或者你来?”余鹤抱住傅云峥的肩膀,和傅云峥十指交握:“傅云峥,其实谁睡谁都一样,你如果要是想要我,我也乐意,一点也不勉强。”
傅云峥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这回余鹤要是让他一次,就此落下话柄,回头余鹤不一定怎么琢磨他呢。
没准又要拿出那些不正经视频现学。
除了余鹤,傅云峥从没考虑过和会其他什么人发生关系,更不必说让出主动权,就算傅云峥想要余鹤,但就算箭在弦上,余鹤现场反悔,傅云峥也未必会拒绝。
余鹤娇气极了,又非常不耐疼,所以还是算了吧。
傅云峥似笑非笑:“这会儿知道心疼我了?”
余鹤嗯了一声:“我都没脸见你了。”
“脸呢?”傅云峥捧起余鹤的脸,上下端详:“这不是在这儿,还是这么好看。”
余鹤还是很自责。
傅云峥拍拍余鹤后背:“没事,今天你过生日,我本来是两个礼物,现在可能变成一个了。”
说着,傅云峥坐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余鹤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张立案告知书。
【余鹤:
裘洋涉嫌非法拘禁一案,经查,我局认为该案件犯罪行为符合刑事立案条件,现决定对你被非法拘禁一案立案侦查。
特此告知。】
傅云峥说:“具有殴打情节会从重处罚,年以上,十年以下。
余鹤问:“那白沐呢?
傅云峥回答:“白沐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裘洋故意伤害白沐的事情没有立案,他们达成了和解。
余鹤点点头:“那样也很好,白沐还在上高中,那些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对他也不好。傅云峥笑了笑:“小鹤嫉恶如仇,我还怕你不理解。
余鹤也笑:“这有什么不理解的,我当然希望善恶到头终有报,但白沐才16岁,比起裘洋遭到报应,我更希望白沐早点把这些事忘了。
白沐无权无势,自然不敢和裘洋较真,他若是敢追究裘洋故意伤害,裘洋肯定会把他□□的事情抖出来。
相反,不再追究此事同裘洋和解还能多得些钱,裘洋也不会再找白沐的麻烦。
“裘洋会遭到报应的。 傅云峥说:“他非法拘禁你是为了逼傅氏集团退出J国跨海大桥的项目,J国驻华大使馆已经向外交部发函声名此事,除了非法拘禁,裘洋还涉及敲诈勒、不正当竞争,税务部门和纪检部门联合组成巡查组,在查裘洋公司的账。
裘洋公司的账目根本经不住这种级别的调查,查出问题是早晚的事。
余鹤挑挑眉:“我还当你真为了不要项目,原来早和J国商量好了。
“为了你当然可以不要项目。 傅云峥毫无犹豫,向余鹤解释道:“傅氏参与跨海大桥的建设不是为了赚钱,整个项目做下来可能会亏上不少。
裘洋以余鹤作为威胁,傅云峥和J国政府交涉时,提出可能需要解约来换回余鹤,傅云峥承诺会在解决裘洋的问题后再次和J国签约,甚至为彰显诚意再度降低报价,以此获得J国政府的理解。
J国政府眼下财政困难,在招商引资中总是落于下风,别说跨海大桥的解约只是权宜之计,就算傅氏真的同他们解约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感恩于傅云峥的慷慨,许诺给傅氏一条高速公路的一十年收费权来补偿。
但傅云峥没有要。
扶危济困是华国傅氏在国际上的美誉,比起傅氏及华国企业的名誉,钱是最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