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四尘 作品

第八百二十六章 喜多川祐介怎么这么难杀

    “真的吗?那正好。”唐泽从侍者手中接过新换一趟,连杯子都一并换走了的茶水,稍稍抿了一口,“还给我省事了。”

    柯南联想了一会儿他的真实身份,又想起如月峰水今天一天不断给他介绍各路艺术家时喜多川祐介不一的反应,马上听明白了对方的未竟之语。

    “……这不是你老师的画展吗,消停一点吧。”柯南嘴角好一阵抽搐。

    如月峰水老爷子已经送进去一个徒弟了,别回头办个画展超级加倍,一下子送进去仨,那这个绝唱就真的要变成遗憾了。

    “就是因为想要好好将展会办完吗,我才这么说。”唐泽吹了一口茶水表面的白沫,语气非常认真,“只要别是今天,想对付我的话他们大可以试试。”

    开着异常无效p的唐泽在这个世界横行这么久了,还没真的检验过被动的强度呢,有人愿意替他尝试,唐泽求之不得。

    他会让这些人感受一下,什么叫真的很难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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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需要择日再杀,想对喜多川祐介动手的家伙现在就已经感受到了。

    田岛俊树看着喜多川祐介环视一圈之后,皱着眉伸出手去,将歪斜了十来度的石膏像调节到原本的位置上,又对旁边状似不经意滑落了一角的窗帘一扯,把那偷偷隐藏住褶皱里的粘合位置直接拽平,眉头已经拧成麻花状了。

    虽然田岛俊树在艺术方面乏善可陈,学习工作都表现平平,在做人方面甚至都有不小的瑕疵,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但忝为推理世界的居民,他在手法和诡计创意上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这段时间的布展工作当中,他已经在和喜多川祐介平日的接触里稍微感受到了一些对方的性格,也知道想要谋害对方,哪怕不是想要害其性命,单单只是令他受伤或者出糗,都是难度颇高的命题。

    社交方面喜多川祐介是完全不可理喻的类型,仅仅一个照面,田岛俊树就是他在接触过的其他弟子当中最不待见的那个,完全不假辞色,根本没给任何亲近的机会。

    田岛俊树根本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这么精准预判到的,毕竟刚接触的时候,他还没感受过如月峰水的偏爱到了何等夸张的地步,也还没产生恶意呢,最后只好将之归结为直觉系。

    而在工作方面,喜多川祐介的细致耐心同样不可理喻。

    这人就像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似的,布展期间,他安装许多装饰和展品都是亲自拿着水平仪一个个测量过去的,顺序和讲解牌有哪里没按照嘱咐完成立刻就会指出,甚至提出过要求安保将画框背面沿着对角线安装8-10个固定用的锁扣这种离谱的要求。说是防止失窃用的,装完都快焊在墙上了。

    于是田岛俊树只好放弃了简单粗暴的手段,开始将目标预设为一个无懈可击的人,重新制定起了复杂的计划。

    然而其中的好几个,刚刚开了个头,就像今晚一样,被喜多川祐介准确无误地避过,扼杀在萌芽里了。

    田岛俊树恨,但也只能不甘心地将视线从井井有条,氛围和谐的沙龙晚宴上挪开,顺着开了一条缝的安全通道,朝展厅的方向溜达过去了。

    时间已经慢慢接近闭馆时间,展馆内开始只出不进了,零散的游客越来越少,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

    走在这长长的纯白色甬道当中,田岛俊树感觉自己胸膛里的某样东西又开始翻涌。

    真漂亮,妈的,真漂亮,见鬼的漂亮。

    即便是以一个嫉恨者充满贬低和挑刺的眼光,田岛俊树也从这层叠的精美塑造当中轻易感受到了喜多川祐介扎实的功力与卓越的想象力。

    这会展的布置,精巧的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画家能具备的水平,不论是灯光的安排,巧妙的掩藏住功能性的区域,构图完美的室内造型,错落有致的展厅回廊,都显示出了一种堪称奢侈的美。

    不是造价上的奢侈,是审美上的奢侈,反正换作田岛自己,能想出其中哪怕一个点子,都要珍惜地记录下来,用以在创作的关键时刻发挥画龙点睛的作品,而不是随意的、不值钱的扔满这场地的边边角角。

    好似创意与美学已经多到从那个大脑里溢出来,可以随便抛洒,完全不介意任何浪费的样子,田岛不禁疑问,这真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做到的吗?简直好像是在他那灵巧的笔尖背后,还站着好几个建筑学、平面设计、视觉传达等等领域的天才似的。

    想到这,田岛俊树摸了摸因为饿了一天,而隐隐作痛的胃,感觉到空空如也的肚子里正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搅动着。

    啊,差点忘了,他连忍耐饥饿的本事都比大家强。

    “该死的,真该死……”

    这样喃喃自语着,田岛俊树的脚步越来越快,越过了用光影堆出层叠树影的梅见厅、模拟出细小波光,落在洁白的地板上仿若雪地正在融化的雪解厅,冲进了放着弟子们作品的小草生厅内。

    这偌大一间展馆,只有这个地方,有属于自己的小小一隅,然而就连这个小小的角落,搁在射灯下,被柔软的光辉映亮的,依然是喜多川祐介的作品。

    《欲望》那杂乱的色块在眼前旋转着,那幅自画像更是在视线的阴影当中窸窣挪动着,仿佛喜多川阴魂不散的影子又追上来了似的。

    田岛俊树咬牙,无视了内心翻腾的情绪,快步冲刺到了自己的画作前。

    他那孤零零的丙烯画,好似真的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静静被摆在最角落的位置里。

    想起画框背后那密密麻麻的锁扣,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但伸手摸向自己作品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早在把东西偷偷摸摸塞进装裱的夹层里时,满心杀意的自己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田岛俊树慌忙低下头,朝着藏在石膏板后方的灯看去,却发现那边的射灯在暗下去了一瞬间之后,突然变色。

    鲜红的灯光映照在田岛俊树慌乱的脸庞上,一阵警报声响了起来。

    不需要额外说明,他也搞明白了这一幕的含义。

    防盗装置被触动了。

    彻底破防的田岛俊树再也忍不住了。

    “神经病吧?!啊?!喜多川祐介,你是神经病吧你?!你在弟子专用的展厅里都给每个画框加了防盗检测开关,你有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