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呦九 作品

第 80 章 点天光(6)

 笑起来()?(),

 抱着她的手道:“原是之前在白马寺见过()?(),

 有些交集()?(),

 只当时没放在心上,就觉得这个人长得极好。结果前日三嫂嫂母亲的就是他。”

 她心里突然就有了可以嫁的念头。

 一是这个人不错,她并不抵触。二是他是南州人。

 兰山君不解,“南州人怎么了?”

 慧慧就小声道:“我其实很是向往南州。”

 兰山君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这话。她正襟危坐,静静的听她说。

 兰慧见她并不急着责怪自己这般听起来很是幼稚的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我仔细想过了,我不喜欢洛阳,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还是想去远一点的地方,南州就很好。”

 她认真解释:“这两年我帮着芸娘姐姐看蜀州治水的书时,偶然看见了南州的风土人情,一直很是向往。”

 南州茶叶多,那里的姑娘靠着养茶为生,跟洛阳大相同。

 “她们年幼的时候就可以采茶养活自己,等长大后,出嫁也晚。她们烹茶的手艺,传女不传男,也很是讲究。我看了许多南州书籍,发现大千世界,确实无奇不有。”

 她道:“听闻那边普通人家的妇人因手里有银子,便不愿意做饭,临到饿了,就从阁楼上吊个竹篮下来,自然有人为她们买吃食。”

 这跟洛阳大不相同。

 “我看县志,那边女子出来从商的也多,并不需要高嫁,反而男人喜欢入赘——六姐姐,我并不是想要从商或者做其他的事情,我就是想去看看……”

 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只是觉得她应该去看看书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兰山君听得眸眼温柔起来,“所以就愿意嫁到南州去?”

 慧慧迟疑点头,“我总觉得洛阳像一潭死水,所以,我以为外面也是一潭死水。”

 但外头的天地似乎很大,也很不一样。

 也许出去看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兰山君沉思,明白她的意思了。便先夸她:“慧慧,你这般年岁能想到这些,很是了不起。”

 而后道:“我自己也没有活得明白透了,不知道你是对还是错。但我想着,你如果实在想去南州,可以先去看一看,而不是定下婚事。”

 慧慧诧异,“先看一看?”

 兰山君:“有何不可呢?我之前……之前没有这个能力,如今求一求皇后和太孙妃,你的事情,也不难做。”

 她道:“我记得母亲在南州也是有亲戚的?你就说去探亲。”

 慧慧很是心动,她在这个家里待得实在是痛苦,若是能出去走一走就更好了。但她怕母亲不同意,也觉得如此为她出去走一趟大动干戈,实在是不好。便又开始犹豫起来。

 兰山君却趁机问道:“母亲和祖母都同意你嫁去南州?”

 慧慧点头,“唐夫人一说,祖母就同意了。后来与母亲商议后,母亲也点了头。”

 兰山君皱眉,“唐夫人倒是个靠谱的人,折家听起来也不错。可是母亲一直

 想你在洛阳,怎么会甘心让你去南州呢?”

 慧慧一直沉浸在想去南州的心思里,此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也拧起眉头,“那就要问问母亲了。”

 但朱氏却面色尴尬,刚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本是不愿意说的。最后被慧慧逼着问了好一会儿才说实话:“你们祖母说得对,洛阳现在死这个死那个,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到咱们家?折家虽然在南州,但我有一个姑姑就嫁在那里,慧慧过去也有个照应。再者,南州离洛阳远,以后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连累她。”

 慧慧一脸不可置信,下意识的看了兰山君一眼,再忍着泪水看朱氏:“所以你才同意了?”

 朱氏点点头,坐在那里更加局促了。她喃喃道:“我想想也有道理,这几年,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局中人不能出去,局外人总可以吧?能送走一个就是一个,我也是实在怕了。”

 慧慧直言道:“我看你就是怕六姐姐跟段将军的关系以后再出事连累到我!”

 母亲拳拳爱女之心,她当然能感受到,但是这份心意在六姐姐面前,又显得有些可笑起来。

 兰山君倒是没有在意这个,而是回去跟郁清梧道:“祖母应该是知晓当年镇国公府兵败之事有蹊跷的,所以这回撺掇母亲把慧慧嫁远一些。”

 郁清梧沉着脸,“嫁远了,就不受罪了?”

 兰山君笑了笑,“本朝律法,祸不及出嫁女。南州又远得很,若是夫婿好,倒是条好出路。”

 “只是不知道祖母到底知道多少……这才觉得镇国公府要被我殃及了。”

 郁清梧在一边生闷气,他总是替山君不值的。好半晌才道:“应当知晓不多,最多知晓蜀州战败有些蹊跷,不然这么多年……”

 不过顿了顿,道:“我记得镇国公老夫人也是二十年不曾出过门了?”

 兰山君点头。

 她沉思道:“说不得,她知道的还挺多。”

 郁清梧,“那她不该恨皇帝么?为什么如此恨蜀州?”

 兰山君猜测:“她的两个儿子到底是在蜀州去世的,她不敢恨皇帝,只能恨蜀州?”

 郁清梧嗤然一声,“那也太可笑了。”

 而后又道:“无论她知道多少,都该是从老镇国公那里听来的。想要知晓全部的真相,还是要问镇国公才行。”

 皇太孙也是这个意思。但他道:“此时,依旧是动不如静。”

 他拍拍郁清梧的肩膀,“等吧。”

 这年十月,朝堂开始平静下来。国子监学生也终于没有闹事了——皇帝这个人,确实奇怪得很。他是真心觉得学子是朝廷的将来,是不能肆意杀害的,还给了闹事学子补偿。

 如今,人人都说他是被邬庆川欺骗的。

 兰山君有一次听见“臣欺君主”四个字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郁清梧倒是跟折七郎套好了近乎,回来道:“虽比不上我,但还成。不过姻缘之事,还是急不得的。你七妹妹若是能去南州走一趟,先走一趟也行。”

 兰山君就去跟慧慧说了此事。慧慧道:“等过完年我再走。明年开春,折七郎和他的母亲妹妹也要回南州了。()?()”

 兰山君笑着道:“也好,一路上有个伴。3()?3?╬?╬3()?()”

 又去宫里在太孙妃面前为慧慧求了护卫,这才安心。

 十一月,齐王世子再次被皇帝恩赐了一把宝刀,似乎在告诉别人,他已经开始跟皇太孙的争斗了。

 齐王虽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齐王府,但皇太孙却打听到齐王府的花瓶换了不少。

 可见这次还是暴躁多了的。

 皇太孙盘算来盘算去,还没决定接下来怎么出招时,魏王却在腊月的时候惹怒了皇帝。

 魏王的一名妾室怀孕了。他高高兴兴的进宫告诉皇帝,以为自己为皇家添了子嗣皇帝会高兴,但没想到皇帝大发雷霆,斥责他“不尊嫡妻,肆意淫/乱,一天到晚想着床笫之私,已被群臣暗讽,竟然还来朕面前丢人陷眼,实在可恨。()?()”

 听闻魏王走的时候,人都是傻的。

 他本是进来邀功——谁家长辈听闻家里多了子嗣不高兴的?

 皇太孙却想起了郁清梧之前跟他说的话:有无知老人迷信谣言,认为后辈儿孙是在折自己的寿命。

 腊月初八,皇帝突然染了风寒,起了低热,腊月十八,魏王没有出世的小儿子没了。

 皇太孙一时之间,竟有些浑身发颤。

 他跟郁清梧商量,“此事倒是可以让魏王去查一查。()?()”

 不然魏王还以为是魏王妃做的,大过年的,就已经把她打得出不了门,又让皇帝发了一回脾气。

 年三十,钱妈妈让大伙一起包饺子。她高高兴兴的往饺子里面放了铜钱,花生,栗子,糖。

 老人家欢欢喜喜,慈眉善目:“郁少爷,到时候想吃到什么饺子呀?”

 郁清梧迟疑开口:“钱妈妈,我可以在饺子里面包些鹌鹑蛋?”

 钱妈妈:“……”

 她忍了忍,逼着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郁少爷,过年欢喜。祝您今年升官,明年入阁。”

 郁清梧:“真的不能包个鹌鹑蛋?”

 钱妈妈恭恭敬敬:“祝您今年升官,明年入阁。”

 郁清梧遗憾的砸吧了下嘴,“行吧!不吃就不吃,我现在也用不上吃了。”

 他浓情蜜意的,“是吧,山君?”

 兰山君坐在一边直笑,两人一起守岁,直到子时之后才牵着手回去。

 大年初二,她带着郁清梧一块去了镇国公府,又如同往年一般跟着去道观拜见镇国公父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一章写是写得差不多了,但是我需要打磨用词和氛围,在明天下午六点发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