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妈怀孕了

 父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我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都怪你，非要生什么儿子。”

 “妈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愣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而这时候，村里的神婆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用那瘦骨嶙峋的手摸着我妈的肚子，没一会儿便嘴里嘟囔起来：“作孽啊！你们老李家真是作孽啊！”

 “秀芹肚子里有一个鬼婴啊！你们怎么可以为了要儿子就想这些歪门邪道呢！”

 “村口那座池塘本来就淹死过不少人，已经成了‘极阴之地’。盼娣的怨气就已经很大了。”

 “你们竟然在她的四肢关节上钉了用鸡血泡过的粗钉，你们不怕天打雷劈吗？”

 此话一出，周围围着的村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人群中开始传来窃窃私语，有人面露惊恐，有人则满眼责备地看向我爸妈。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神婆那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一家人，声音愈发凄厉：“这鬼婴的怨气冲天，怕是要祸及整个村子。你们犯下的罪孽，全村人都要跟着遭殃！”

 这时上天似乎在验证神婆的话一样，顿时狂风骤起，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

 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要压下来一般，整个村子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神婆接着说道：“要想平息这鬼婴的怒火，必须在三日之内，把盼娣身体上的钉子拔出来。”

 “尽可能地消灭她的怨气，然后在月圆之夜把钉子供奉在池塘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一旁围观着的村民皆满脸愤懑地瞪着我们斥责道：“老李啊！我说你媳妇这把年纪咋还能怀上？”

 “敢情是使了这些邪门歪道啊！你就不怕遭天谴？”

 话音刚落，一旁当即就有村民随声附和起来：“就是就是，自己遭罪也就罢了，还要连累我们大伙。”

 我如行尸走肉般麻木地坐在一旁，而我妈却已疼得昏厥过去。

 可她那肚子依旧硕大无比，瞧着就跟即将临盆似的。

 我爸默不作声地听着村民的指责，蓦地，他脸色骤然变得狰狞凶狠。

 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妈的，都别在这儿瞎嚷嚷！放心！”

 “我老李做事一人扛，我定会处理好这破事！”

 “这个下贱丫头，死了都不让人安宁，我非得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可！”

 我爸在说完这句话后，原本昏暗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

 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就在这时，我妈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拼命挣扎，想要破肚而出。

 我妈瞬间疼得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凄惨。

 周围的村民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纷纷后退，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尖叫起来。

 我爸也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