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别进来!
萧令宜雪白的肌肤上遍布淤青,她趴在桌上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眼角是未干的泪痕,素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血水,一片狼狈。
但视线转向门上的人影时,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祁鹤安把萧令宜身上破烂的衣裙脱下,又用袖口擦干她脸上的脏污,而后打横抱起她放到内殿的床榻上。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怜悯,懊悔,亦有憎恨,复杂到极点。
他放下帷幔遮住榻上人影,而后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着清晰的杀意。
沈则言忍住怒意,视线看向内殿。
可只看到桌边一片狼藉,却不见萧令宜人影。
他急道,“你把太后怎么样了?”
祁鹤安冷冷扫他一眼,压下杀意,冷声朝殿外道,“乌苏!”
乌苏今日下朝后便被萧令宜派去商景身边了。
回来时听小太监说明宣侯和沈侍郎都来了,她便隐隐不安,此刻一直在殿外候着。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连忙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对峙的两个男人。
她走近垂眸行礼,“侯爷有何吩咐。”
祁鹤安侧身,让开一道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进去。”
乌苏连忙进去,然后关上了殿门。
她迅速走到床边掀开帷幔,一眼便看见萧令宜裸露在被褥外肩上的大片淤青与红痕。
她眼眶一酸,眨眼间掉下泪来。
她恨恨地扫了一眼殿门的方向,才擦干眼泪用炭火温着的水壶里的水拧了帕子,替萧令宜擦拭起来。
殿外,沈则言还站在原地。
祁鹤安却已坐到椅子上,桌上茶早已凉透,他却浑不在意,自顾自斟茶饮了一口。
冰凉的茶水流入喉咙,唇齿间的干渴缓解,也浇灭了心中汹涌的怒火。
他视线扫向沈则言僵硬的背影,“沈大人,好听么?”
沈则言握紧拳头,再也忍不住转身一拳挥向祁鹤安,“无耻!”
祁鹤安随意地伸手在他手腕一拨,沈则言便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跌坐在地。
手腕传来剧痛,像断了一般。
他却没在意,只是红着眼瞪祁鹤安,“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祁鹤安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又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则言。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德裕十三年,你在祖地冀州乡下偷了当地富绅的财宝,差点被打死,半年后富绅因征税之事一家人锒铛入狱,德裕十四年,你入京途中,被刁民抢夺盘缠,三天后刁民被冻死在村头,德裕十五年,你在国子监扫地,被富家子弟欺辱,而后半月,那富家子弟染了花柳病,不久后暴毙。”
他每说一件,沈则言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到最后,几乎惨白到与死人无异了。
祁鹤安欣赏着他面色的变化,“凡此种种,还有许多,需要本侯继续说吗?光风霁月的沈侍郎——”
他声音里的嘲弄之意毫不掩饰。
沈则言死死盯着他半晌,才回神咬牙道,“你调查我!”
片刻后,他又恢复了些镇静,“你既然如此神通广大,难道没有调查到,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吗?”
“况且我的手上,可从未沾染过一滴血!”
“不重要。”
“什么?”沈则言诧异。
祁鹤安重复道,“不重要,本侯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过往,实则漏洞百出,只要本侯想,刑部的死囚牢房随时恭候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