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敲钟人
海稀仁当殿弹劾宰相，侍郎，国师被下狱的事情很快就被传遍整个安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正合年继岳南塘之后又一大冤案要发生了。
镇狱之内，潮湿阴暗的牢房，被打碎大腿骨腰椎骨的海稀仁爬在阴冷的稻草堆上，他很疼，但咬死不叫出声来。
坐在牢房外干净椅子上的孙辉义正在审问他，孙辉义的面前放着一个火盆，他一边扒拉着盆里的炭火，一边抬眼看着牢房里的海稀仁：
“海大人，不要再让在下劳神了，你也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乖乖说出来，咱们都安生。”
“海……海某……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难道非要让孙某挑明吗？剩下的人无常丹在哪里，说出来，给你找大夫治伤，你还能保住一条命。”
“海某已经说过，人无常丹已经被海某毁去，仅剩一颗被海某当做证物。”
“你骗谁呢？人无常丹坚固无比，服用时需要特殊的方法，怎么可能被你轻易毁去？”
“普通的方法是毁不去，但海某有个力大无穷的山胎兄弟，海某让他用铁棒一颗颗捣碎，然后扔进茅坑！”
说到这里海稀仁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海某可以告诉你捣碎的丹药丢到了哪里的茅房，你可以去捞，捞出来还会有人去吃吗？哈哈哈哈哈……”
“还有啊，你们诬陷海某的手段太低劣了，是因为时间过于仓促，来不及布置吗？要不要海某教你们怎么诬陷？你们应该这样……”
孙辉义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喝道：“既然如此你就等死吧，你隔壁关的就是乾坤盗鼠，我会让他在你临死之前好好折磨你，看你说不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护国公主殿下驾到！”
孙辉义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恭恭敬敬的低头迎驾。
长公主带着七八个人到来，看到孙辉义后说道：“滚出去，本宫要审理海正。”
“殿下，这不合规矩，这里是缉事司大牢，如果殿下审问，请出示陛下旨意。”
长公主怒道：“你当本宫不敢杀你！”
“殿下自然是敢的，但杀了下官殿下也无法审问海稀仁，自有其他人来阻止殿下。”
孙辉义硬着脖子顶撞。
长公主神情放松：“本宫要给海稀仁治伤，这样总没问题吧？”
“需要陛下旨意……”
啪！啪啪啪啪啪！啪！
长公主立刻动手，孙辉义招架几招后被长公主一手刀砍在脖颈上晕了过去。
“文君将牢房打开。”
“诺……”
“殿下不用如此……”
海稀仁还要说什么，陆文君已经从孙辉义腰间摘下钥匙，将牢门打开，陆陆续续有几名大夫进去，对海稀仁进行诊断。
陆文君也跟着长公主一同进去，在看到大夫揭开海稀仁的下衣露出的那一摊烂肉后，吓的“啊”一声叫出来。
海稀仁的下身已经被打烂了，在昏暗的灯火下能看到里面的碎骨，这究竟有多疼啊，陆文君无法想象。
看着大夫忙碌一阵，长公主问道：“如何了？”
“回禀殿下，大人的伤势过于严重，这里的治疗环境太差无法施以手术，必须离开这里，方能保全性命。”
“没别的办法了吗？”
大夫们齐齐摇头，其中一个大夫道：“在下这次带来了蚺蛇胆，有止痛奇效，可让大人先行服下……”
“海正自有胆，何需蚺胆！”
海稀仁立刻打断大夫言语：“殿下请回吧。”
长公主叹息：“你这又何苦？太过于急切了，如果徐徐图之，本宫已经和二皇兄达成协议，他在朝中的党羽会配合你，你这样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海某不要徐徐图之，太多事情就坏在徐徐图之这四个字上了。”
“你这是刻意在找死？为何？”
“海某死了，这件事情就会传扬出去，朝堂衮衮诸公总有些良知未泯者，会继承海某遗志，如此或也能唤醒陛下良知，古往今来未见有重大变革而不流血者，海某愿用自己的血唤醒天下人麻木之心，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或许是因为太过疼痛，海稀仁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切齿道：“我死后，我的故事会被传颂，人们会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他矢志搬山移海，他曾为民请命，他是一个敢于犯鉴的傻子，他的意志将会被觉醒者继承，殿下……”
他缓了缓：“李侠君曾与海某讲过一个故事，他说，他曾经梦到一个荒诞的世界，那个世界曾经有这么一个民族，他们大多数人麻木不仁，浑浑噩噩，但是总在这个民族危机存亡的时刻，会有人站出来，在黑暗的屋子里敲钟试图唤醒那些沉睡麻木的人，他们成功了，越来越多的人觉醒……”
“臣愿做这样的敲钟人！”
长公主的的双眸忽然湿润，大叫道：“海正，你若死了，我怎么跟李侠君交代！”
“侠君他……懂我……”
长公主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
皇宫，这天夜里正合帝接到了孙辉义审讯海稀仁的口供，然后大发雷霆。
“朕的丹！”
“一千多颗，他就只给朕留了一颗！”
“那是朕的丹，他扔进了茅坑，他让朕去吃屎吗！！！”
“还有朕的乖女，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海正，朕要你去死！！！！”
发了一通火，正合帝坐在龙榻上开始“哼哼”冷笑：“海正，朕不信你真的把人无常丹全毁了……”
……
如此又行了十几日，李问来到一处荒山前，看着眼前的一片荒凉，他很难想象这里就是离山。
“仙子，不会搞错了吧？”
“没错，就是这里，你在右边的山道上看看，那里应该有一座石头砌成的小庙，庙里供奉着护世真君的神像，神像的供桌上放着三柱香，你将香拿出来在左边山道的石台上点燃，默数十个数。”
李问听完依言而行，在将香点燃默数到十的时候，眼前的荒山突然开始抖动，继而从中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有一个青衣剑袍的少年踩着飞剑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