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噩耗
炎帝及群臣闻之，俱露笑颜，如释重负。</p>
圣女又道：“但，玄律和玉女不幸葬身地穴……”</p>
似一缕悲风吹过，炎帝和群臣的笑意尽无。</p>
血的代价！胜利当真来之不易！他们为了地球人类的安宁幸福却奉献出自己的生命！</p>
哀哉！壮哉！惜哉！</p>
圣女又道：“西王母让我传话予大尊；海妖虽除，魔王未出，但仍不能轻敌大意。海妖余党和魔王残部尚在，为了各部落的安宁，还当继续防范，以备不测。”</p>
炎帝黯然含首，道：“我们定谨记西王母法旨，时刻准备着抗击一切敌人！望芳驾转告西王母放心！”</p>
圣女又道：“玄律在‘地穴之门’大战中表现神勇，视死如归！西王母遣我来要顺便前去慰问一下他的亲人、朋友和族众……他们当然还不知道玄律不幸战死的消息。”</p>
炎帝眼中涌上泪水，却未流下，噙泪痛道：“我愿率群臣陪同芳驾前往……这就出发……”</p>
约二十分钟之后，炎帝和正妃皇娥坐上太阳殿外的华篷马车，三妃天杏和四妃慕仙以及圣女、凌烟仙子与群臣纷纷上马。</p>
车马启动，离开太阳殿，出城，起奔蒙双族部落。</p>
前头仓颉已遣人飞马往有熊族传报：炎帝率群臣驾临，让有熊族首脑人等准备接驾。</p>
马车内，炎帝默然垂泪，看得皇娥一脸恓惶，心儿乱颤，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炎帝只告诉皇娥要率群臣去蒙双族部落，让她顺便儿回去看看母亲和族人。</p>
皇娥的身上有许多古怪，让炎帝百思不得其解。简言之，皇娥有时候真的不像皇娥，真让炎帝头疼、头疼、很头疼啊！</p>
见炎帝心情不好，皇娥哪里敢问半句！</p>
因炎帝并未告诉皇娥，玄律去战“地穴之门”，皇娥当然想不到玄律会出事。炎帝不告诉皇蛾是怕她为玄律担心，无缘无故的和他使性子，好像是他让玄律去送死似的。</p>
此刻，皇娥想到回到有熊族当然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玄律，不由心更颤抖得厉害，脸儿也慢慢的红了。</p>
怕炎帝觉察，偷偷去瞥炎帝，好像他正黯然神伤，心思根本不在她这儿。</p>
唉！心中叹息，自己见到玄律第一句话说什么呀？玄律啊，你会怪我吗？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吗？</p>
好像自从玄律恢复记忆，她离开玄律后还未见过玄律！她难道忘了那次在内府对玄律说的那些伤害感情的话了？</p>
太阳快落山时，车马来到了蒙双部落。远远的便见部落外的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群人。当然是早接到传报赶来迎候炎帝及群臣的有熊族及附属部落的首脑。</p>
有熊族和附属部落迁移来蒙双部落当然是因陋就简，勉强栖身。全部人众只有百分之三十住在部落里较好一点的洞穴里，剩下的都散居于山中的山洞里，尚有百分之二十的连山洞也没得住，只好住在密林里、石头后、溪水边。吃的东西更是一再控制和压缩，有时每天只能对付吃一顿饭。</p>
饶是这样，族众对他们的族长玄律仍然毫无怨言。尽管生活条件比原来艰苦许多，可毕竟远离了九黎族，远离了战争与灾难。</p>
人们想：炎帝大尊忽然率群臣驾临，是不是来安慰他们？抑或发现他们生活得艰苦，还能补给一些食物！</p>
在部落外老槐树下迎候的人群中当然还有附宝、露丝等一群美女。她们都想目睹当了炎帝后的榆罔的神采。</p>
距老槐树有三丈，炎帝的马车停下。后面的马队也停下来。</p>
炎帝和皇娥钻出马车。群臣也都下了马。</p>
炎帝率三个妃子、圣女、凌烟仙子及群臣往老槐树下走来……</p>
老槐树下的人群簇拥着附宝为首的美女们迎上前去。发出吹呼的声音，喊着：“欢迎炎帝大尊！欢迎各位大臣！欢迎炎帝大尊！欢迎各位大臣！”</p>
近了，迎接的人群奔近了。但皇娥紧张的目光几次寻视，却不见玄律。玄律呢？他身为族长当然应该来迎接啊！</p>
两股人流聚到一起……</p>
炎帝抢上两步，正想去搀接母亲附宝，而附宝已随众人在他面前跪拜下去。人们齐声喊道：“拜见炎帝大尊！拜见炎帝妃！”</p>
炎帝和皇娥同时抢出，到跟前搀起附宝。</p>
炎帝对众人道：“都起来吧。”</p>
投目母亲，道：“娘，他们跪，你就不用了……”</p>
附宝笑道：“我跪拜的是炎帝，不是我儿子！”</p>
众人俱都站起身，投目望向炎帝。</p>
炎帝突然跪在附宝面前，含泪道：“娘，我……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玄律……他……”</p>
“他怎么了？！”</p>
惊呼却出自炎帝身旁的皇娥之口！</p>
炎帝声泪俱下，道：“他……在‘地穴之门’大战中……不幸战死了！”</p>
太阳悄然沉落了。一股微风吹来，老槐树发出一阵沙沙声，不，俨然是老槐树沉重的叹息。部落里传来鸡鸣犬吠，几缕炊烟袅袅飘起，很快消散于空中。忽然，在那鸡鸣犬吠的声音里，混进一个婴儿响亮的却是刺耳的哭声。</p>
这哭声会传染似的，很快引发了老槐树下人群压制着的低哭声。</p>
附宝没有哭，也未流泪，搀起炎帝，嘴唇颤抖着，却绽开一个惨笑，道：“大家都别难过！玄律他死得……值！”</p>
皇娥轻吟一声，往后晕倒，被炎帝搀住，雅禾和芬琯抢出，抱住皇娥，搀抬到一旁去了。</p>
附宝投目炎帝，又道：“你们来，就为这事儿？”</p>
炎帝点头，轻轻试泪，道：“圣女奉西王母之命来看望大家……”</p>
圣女走到附宝面前，深鞠一躬，道：“娘……我来看你来了……尽管玄律不在了……但我发誓永远为他守贞……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媳！”</p>
两行晶莹泪水滑进面巾里去了。</p>
附宝握住圣女的手，凄然道：“难为你了……可你和玄律并没结婚，何必这么苦了自己啊！”</p>
圣女道：“两情相悦，结婚只是形式，他已装入我的心里，以后的岁月，有他在我心中相伴，我就满足了。”</p>
顿了顿，又道：“你老要多保重啊！”</p>
附宝道：“你托人捎给他的那枚羽毛我还保管着，等晚上有空儿我把它烧了……”</p>
圣女娇躯剧震，泪水又洒，强忍未哭出声。</p>
附宝又道：“未知是谁杀了玄律啊？”</p>
圣女道：“他被海妖不知怎么的引掉进地穴……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忙着战鬼王，应龙忙着战那个黑衣人，他战海妖，突然就掉进了地穴。后来我们把海妖也打进了地穴……还有玉女，也葬身于地穴里……”</p>
“那应龙呢？”</p>
附宝身边的露丝脱口问道，神色关切而紧张。</p>
圣女顺口答道：“我和玄女后来想帮应龙战那个黑衣人，但却靠不到跟前。我们急了，告诉那黑衣人说海妖死了，他这才不打了，丢下应龙逃逸了。应龙和我们轰塌雪峰盖住地穴出口之后，说要回北极岛看望久别妻女，就匆匆走了……”</p>
露丝和小丝当然又惊又喜。总算听到应龙的消息了！</p>
露丝向炎帝鞠躬，道：“我叫露丝，那边站着的是我女儿小丝，应龙就是我丈夫，我们来中土就是为了找他……能不能借给我们两匹马，我们要立即返回北极岛，以免他回去扑空。”</p>
炎帝道：“当然可以。不过道路这么远，你们骑马会很辛苦，不如坐我的马车吧，就让车夫一直送你们回去。”</p>
露丝慌忙道谢，又把小丝叫过来向炎帝鞠躬道谢。小丝面无表情，好像从惊愕中还未醒过来。</p>
随后，露丝和小丝向附宝等女道别，然后坐进炎帝的马车。车夫调转车头，扬鞭催马，一路烟尘地驶向远方。</p>
炎帝对附宝道：“娘，你就随我们去帝都住些天吧。月蝶已有身孕，等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抱孙子了……”</p>
旁边天杏酸楚地道：“怎知生的不是女孩儿！”</p>
附宝凄然一笑，道：“我先不去了……等孩子生下来，你让人告诉我一声，我再去……玄律刚出事，这儿有些事我得帮着管管……”</p>
芬琯过来，对炎帝道：“皇娥醒过来了，让我告诉你，她没事儿……可她想和她娘多待几天……”</p>
炎帝道：“那就待吧。什么时候愿意回去都行。”</p>
附宝道：“到时候我们会派人送她回去的……”</p>
炎帝道：“娘，没别的事，我们就返回帝都了……”</p>
后土道：“不到部落坐坐了？我们已经准备了晚饭……”</p>
炎帝叹道：“不进部落了。玄律走了，你们就另外选一位族长吧。我看风后不错，就让他接任新族长吧。”</p>
后土道：“我们一定照办！”</p>
炎帝遂辞别众人，率群臣和圣女、凌烟仙子及慕仙、天杏二妃，骑马离去，返回帝都了。</p>
天这时已经黑下来，人群里的哭声由压制的小哭，猛然爆发成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动地。</p>
在人们大哭声里，附宝掩面而去。</p>
幽暗的树林里，附宝奔来，跌跌撞撞，终于瘫软在一片草地上，双手抓揉着地上青草，哭声终于爆发出来，泪水狂泻出来……</p>
再坚强的母亲也会为失去儿子而痛不欲生，她已经忍得够辛苦了。那就尽情的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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