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暗渡荆北


 一个有意留用,一个有意投靠。

 士颂和邓羲交流的很顺畅,酒过三巡,士颂笑着问道:“子孝先生既来荆南,不知有何以教我?”

 邓羲端起面前的清远香一饮而尽。说道:“我来荆南前,也和荆北那些人一样,分不清荆南四郡到底是公子所据,还是士府君所有。”

 “在荆州士人眼中,士府君可是地地道道的交州大士族领袖,和荆州士族乃是同类人。相对刘表而言,大家更愿意相信士府君。”

 “哦?荆北士人还以为荆南乃是在我父亲掌控之中?”对这个说法,士颂只是淡淡一笑。

 邓羲笑道:“刚到武陵便听说,士府君令士徽率交州军五万,东出扬州。待到这消息传到荆北,只怕所有人都会认定,荆南之地,乃是士府君令公子北上获取的。”

 士颂心中腹诽不已。 “可这荆南之地,明明是我自己清远练兵,挥师北上。先战张羡父子,后定苏代曹寅,是我自己打下的基业,和士燮没有半分关系。整个荆南都由我做主,这事情可不能让外人看错了。”

 从前可能还需要拉着士燮的名号安定人心,但现在,荆南四郡安定,他是真不需要再借士燮的外壳了。

 他的神情之中,对于荆北对自己的看法,多少有些不悦。

 邓羲见士颂神色不满,立刻说道:“公子不必着急,荆北之人,只不过对荆南还不熟悉而已。而且,与其纠正,还不如借着士府君的名头,派人到荆北招募名士,为公子所用。”

 “而且以我观之,士府君嫡子的位置,迟早是公子的。公子现在招募的名士,名义上是士府君手下,到了荆南,以请他们帮公子夺嫡名义,让他们留在荆南,为公子效力便是。”

 “借父之名?”士颂想起了曹操对孙策的评价,这四个字后面跟着的评论,便是“算不上英雄”。

 但转念一想,自己根本都没准备当什么英雄。

 后世不都说曹操是奸雄吗?那自己想要实现野心,提前一统中原乱世,那就得比奸雄还要奸。

 邓羲后面的建议,并没有什么让士颂惊奇之处。

 士颂只是对他提议借用士燮的名义,去招募荆北的贤才的方案,有些心动。

 也就是这个时候,士颂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士颂还是任命邓羲为自己荆南将军府下的从事,参与荆南政务。

 几天后,士颂单独把刘巴、马玄、桓阶、邢道荣、鲍隆、吕岱等人召集到自己的荆南将军府,告诉他们自己准备“生病”几天。

 荆南大小事务,交给刘巴、马玄二人主要负责,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找母亲欧氏决断。

 而他自己,则准备趁着“生病”的这段时间,扮作商客,偷偷过江。

 他准备亲自到荆北去打探一番,拜访荆北名士,看看能否拉拢些名士,到荆南效力。

 刘巴坚决反对,道:“不可,刘表若是知道公子在荆北,必然会扣留公子,乘机袭取荆南。”

 士颂笑道:“刘表庸碌之辈,我不让他知道就好。而且就算是被他扣住,我只说我不过是父亲派到荆南的管事就好。就说整个荆南和交州,乃是一体。刘表不知道荆南详情,必然不敢妄动,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返回荆南。”

 刘巴拱手道:“还请主公明言,让刘巴安心。”

 士颂笑道:“刘表有大儒的名头,七月份的时候是我母亲寿诞,他难道好意思留我?而且就算是他不要脸,交州的江湖侠客也有办法把我从荆州带出来的。另外我会和潘璋约定好,让他六月下旬开始,每天都派船到江北等待,随时接应。如此各项准备,先生大可放心。”

 刘巴还在犹豫,马玄咳嗽两声,说道:“子初大人放心,在荆北,马家还有些面子,也会为公子做好接应。况且这次公子又不是一个人去,梁信会带上精锐护卫,还有沙摩柯及武陵蛮勇士扮作挑夫,公子的安全不必担心。”

 看情况是拦不住士颂了,刘巴也只好同意,最后问道:“公子北渡,在荆北准备拜访那些名士?”

 士颂微笑道:“当然是水镜先生,另外便是庞德公这样的大贤。”

 刘巴点点头:“也好,两位大贤都有不世之才,而且还教有不少弟子,公子此去可以多加留心。”

 于是,三月底,士颂带上梁信和沙摩柯出发了。

 他扮作交州来的公子哥,在辰溪市集换了武陵蛮的山货,这次准备在荆北售卖。

 等他到了江陵,看见码头上站着一少年,气质儒雅,和旁人谈笑自若。

 这少年的年纪,也是十多岁的样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但士颂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

 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来这里迎接他的,正是收到了马玄书信的白眉马良。

 看到士颂的船靠岸,马良笑嘻嘻迎上来行礼,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从清远来的交州客商?”

 “马良,马季常?”士颂也堆起笑容试问。

 “久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马良之幸。”马良确认了士颂的身份,立刻拱手行礼。

 在马良的引领下,士颂把自己带来的货物都在江陵城卖出,居然还真赚了不少钱财。

 原来荆南四郡商业兴旺,荆北这边的商人为了方便贸易,不少人都把自家的仓库搬到了江陵。这里,已经是刘表治下最着名的商贸港口了。

 士颂有心招揽马良,故意在他面前显露自己的才华,把后世诸多知识,都简单的给马良进行了介绍。

 尤其是自己在荆南的四条新规,更是让马良佩服不已。

 但不论马良如何佩服士颂,对士颂如何恭敬,就是不愿意松口投靠士颂,让士颂很是奇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