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互相算计
泠苞跪在地上,对士颂拱手:“我和城外军营中的邓贤,乃是世交,他向来都听我的吩咐。若是君侯愿意相信在下,我愿回去劝说邓贤,让城外人马一并归降。”
“不仅如此,涪城之中的守将雷铜,也与我交好。我归营后,可暗中派人联系雷铜,到时候,让雷铜找机会打开涪城城门,引我军入城,则涪城可一举而下。”
“君侯,如今成都城外,已经集结了不下十万大军,不日便会前来抵御荆州军,若是能赶在益州大军到涪城前,攻克城池。则广元郡内,益州军再无可守之地,益州军只能退守绵竹。”
听到这里,士颂还真有几分信以为真。
但是很快,他想到这人历史上的诈降,心里还是恢复了理智。
或许,历史上也是如此,在这个保命的刹那间,泠苞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投降,只不过是回去之后,思虑再三,还是想要继续为益州而战,选择了对抗刘备。
“泠将军,何必如此。士颂当然信你。”
士颂笑嘻嘻地把泠苞扶起来,连连赔罪,说道:“是我思虑不周,将军初来,对我们这边还不熟悉,这样好了,我先自罚一杯。”
士颂心说,你不是怕酒中有毒吗?那好,我就当着你的面自己先喝一口,为你消除疑虑。
不等泠苞有任何反应,士颂自己拿起了那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泠将军,这可是我老家交州的特产,正宗的清远香哦,你也尝尝吧。”
此时,泠苞终于没有那么紧张,连忙感谢士颂赐酒,端起酒壶,直接便喝,喝完之后还不住的称赞“好酒。”
“我想了想,刚才泠将军所言之策,也是可行的。泠将军可以稍作休息,吃饱喝足之后,再返回益州军营,劝说邓贤一并来投。”
士颂最终决定,也不管你泠苞真投降假投降,算了,自己反正拿出一个姿态来,就算是你泠苞假投降,自己能宽宥益州世家大族的态度,给出去了。
自己自然会安排暗组的人手,到成都周边去散布这消息。
“诺!”泠苞倒是答应的快,好像担心士颂后悔一样,表示士颂若是如此信任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辜负士颂的信任,他甚至想要立刻就去“劝降”邓贤,策反雷铜。
但是士颂却把他拦住,让他一定在用餐之后再回去,泠苞无奈,只能同意。
但到了用餐的军营,泠苞终是明白,为何士颂一定要他留下用餐了。
陪同他用餐的人,都是益州旧识。
坐在当中主座的,是深受士颂器重,万般无奈下,“被迫”投降士颂的益州谋士张松。
现在俨然已经是士颂手下益州派系的核心了。
张松以下,文有法正,邓芝,彭羕,程畿;武有高沛,杨怀,阳群,扶禁。
这些人中,不少人在前不久,还都是刘璋所倚重的大臣。
现在,却已经是士颂麾下的文武了。
士颂让自己和这些人一起用餐,看来是真的准备接纳自己。
“泠将军,主公念你稍有才华,也念在你主动投效,自然会待之如故旧。”法正笑着说了句开场白后,便是直入正题,片刻不给泠苞反应的时间。
而且他的话里,更多的,似乎是几分示威的意思。
“如今的益州,名义上是刘璋的益州。但我们都知道,别说刘璋了,就是他老子刘焉在的时候,这益州,最终能说算数,把各项政策执行下去的人,从来都是益州的各大世家。”
“但是主公在荆州,在交州进行的改革,怕是会被各大家族抵触。”法正说着嘿嘿一笑,抿了口酒才继续他的“告诫”。
法正说:“我本来建议主公,对于敢帮助刘璋抵御我军的益州世家,直接全部灭了。但我主仁德,下不去手。最后还是决定以怀柔的方式对待益州世家。唉。”
“只要是愿意效力我右将军府的益州世家,只需要按照荆州新法,去掉仆从和私兵即可,家中的财产,田地都能保留。”
“至于那些帮助刘璋抵抗,而后又投降的人,需付出一定得家产赎罪。至于田地和仆从,则全部充公。对于那种冥顽不灵的,则举家抄没,流放交州最南面的日南郡去。”
“将军此去,可和益州诸将说清楚,让他们早日知道我军之政策。”
听完了法正的话,泠苞看向张松,试探着问道:“张大人,不知在下现在投效,是属于哪一种类别呢?”
泠苞心想我家虽然不是大族,但在地方上也小有势力,若是按照法正刚刚的说法,自己肯定是算作战败投降,只怕是不少家产和田地,都要被士颂所没收的。
本来以为张松会和法正一样,对从前不怎么待见他的同僚冷言冷语.
结果张松却意外的好说话。
张松哈哈一笑,说道:“孝直所言,乃是往后将要执行的策略,将军j今日便投效,不必依照此例。我已和主公言明,待将军,将如待荆州故旧一般,将军安心。”
“多谢张大人美言。”泠苞谢过之后,内心又起了盘算。
自己现在确实可以回去继续掌握自己带出来的那支军队,可以选择继续当刘璋手下的校尉将军。
同样的,自己也可以选择劝说邓贤投降士颂,为士颂效力。
而且即便自己投降了,以蜀郡泠家的势力,蜀郡郡内的家产和田地,自有自家族中子弟继承守护,益州世家这边,也不会让刘璋动自己的家业。
倒地该何去何从呢?
直到泠苞从荆州军军营出来,他的心中,还没有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等到他回到益州军军营,邓贤和一众将领,立刻将他迎了进去。
在屏退众人后,泠苞看向邓贤,把自己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
“现在面前两条路,兄弟以为,我们该怎么走?”泠苞自己心里确实没有底,总觉得投降或许能够保全自家,但又何尝不是卖了刘璋,卖了益州其他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