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鱼 作品

第 22 章 我来给你下帖子啊

 这礼太重了,他身为039号,入会的时候,三老都没亲身来渡。

 他扔下葫芦,拿出手机拨号。

 那头很快就接了。

 颜如玉在床边坐下,顺手捻灭一根药烛的火头:“老海啊。”

 “你不是说

 ?()_[(.)]?▎?$?$??()?(),

 你那个孙子()?(),

 这趟来阿喀察()?(),

 多半要被褪层皮()?(),

 让我能帮忙就顺手帮一把吗?我对他,一直还挺照顾的,当他是个普通人,还没事点拨两句……怎么这眼看着,他都要风光入会了呢?”

 ***

 陈琮吃完早饭,径直去了419号房。

 比起昨晚,今天的谈话更小范围了些,只有三老和梁世龙在。

 寿爷已经醒了,就是身子还虚,笑呵呵地坐在床上,陈琮终于头一次看清他的长相。

 难怪福禄寿中,他属“寿”,不同于福婆和禄爷的满头白发,他虽然也长白头发,但发际线有点过高,露着亮光光的大额头,再加上一对倒八字型的白眉毛、眉梢几乎要掉到眼角边……

 可惜了,没留上一把白胡子,否则扮上了,活脱脱年画里的老寿星。

 福婆把陈琮推到床边,说:“喏,就这孩子,叫陈琮,‘苍璧礼天、黄琮礼地’的那个琮。巧不巧,他是玉,你是做玉的,多亏他救你,命里你们就有缘。”

 《周礼》记载:“以玉作六器,礼天地四方。”

 意思是用玉做成的六种祥瑞之器,专门用来祭拜天地和东西南北四方。其中“琮”是用来礼地的,形状多似方柱,中间有个贯通的圆孔。

 寿爷笑着看陈琮,目光中带感慨,声音也有些沙哑:“多谢你啦,我有个孙子,跟你一般大,他媳妇就快生了……睡过去的时候,我还想着,就这样了,看不到了……托你的福,还能跟我的重孙辈儿照个面。”

 陈琮想客气两句,福婆突然开口:“陈琮啊,你坐。”

 语气很郑重,也不叫他“孩子”了。

 ***

 豪华套里有开放式的会客区,含一张长沙发、两个单人座和一张茶几。

 为了方便寿爷,会客区整体挪到床边,陈琮看了看,在正对着长沙发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长沙发是福婆和禄爷坐,面对面的,方便问答,左右两侧是寿爷和梁世龙,利于他们从旁观察吧。

 陈琮刚坐定,就注意到茶几上摆了个不锈钢托盘,里头是各色水晶原石,什么白水晶、紫水晶、芙蓉石(粉晶)、绿幽灵、红兔毛,反正能想到的都有,有点水晶族群开大会的意味。

 福婆先说话。

 “你早上应该收到老九下的帖了。我们很想邀请你入会,但这事不强求,得两厢情愿,所以有些话,得先聊明白了,让你自己做决定。”

 陈琮点头,静待下文。

 “首先,我有件事想问你。昨晚上那种情况,就是你说的那个‘黑影’,你以前见到过吗?”

 陈琮摇头:“没有。”

 福婆和禄爷交换了一下眼神。

 禄爷清清嗓子,往前欠了欠身:“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呢?”

 陈琮笑:“再回想也是没有。”

 福婆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那你有没有在意识不是很清醒、比如模模糊糊,或者是做梦的时候,看到过一些你很不理解的画面?怎么说呢,这种画面跟你平时发噩梦不

 太一样()?(),

 像是奇怪的动物啊()?(),

 很难去描述的颜色啊……”

 陈琮越听越是心里发毛▽()_[(.)]▽18▽*?*?▽()?(),

 他慢慢坐正()?(),

 说:“有。”

 他把自己那几次做梦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下,分别是k2x4的火车上,来宾馆的小面包车上,消防楼梯上,以及在209房间,掀开窗帘,看到的宛如各色油彩集体疯行的乱象。

 末了,还不忘强调一声:在来阿喀察之前,自己身上,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讲完了,屋里安静得有点让人发慌,更奇怪的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反常,有怜悯,有哀伤,有不忍,唯独没有震惊或者错愕。

 陈琮的头皮微麻,他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顿了顿,福婆看向禄爷,轻声说了句:“我就说吧,跟点香没直接关系,点香最多是诱发或者加剧了,他以前就看到过。”

 陈琮忍不住了,想说什么,福婆示意他先别急。

 她低头在托盘中看了看,捡起一块水晶,问他:“你说的那种晃漾的油黄色,是不是这种的?”

 那是一块未经雕琢的随形白水晶,鸽子蛋大小,棱角因为长期摩挲,已经趋于圆润。

 和普通水晶不同的是,这块水晶有油胆。

 绝大多数人都偏爱纯净无暇的水晶,但水晶作为天然石,在生成过程中,往往包含杂质、裂隙。

 油胆就是杂质的一种,由于太过独特,往往反而能给水晶增值——通俗点说,晶体内部包含红色或黄色的油滴状液体,转动的时候,能看到油滴在里头微微晃漾。

 陈琮没想到梦里的颜色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再现了,他喉头发干,略略吞咽了一下,说:“是。”

 禄爷喃喃了句:“三十多年了,今天才头一次知道,原来她养的是油胆水晶。”

 又向陈琮说了句:“你看到这颜色,说明那个人……姜红烛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

 火车上和宾馆里都好理解,但是小面包车上呢?当时,车子行驶在野地里,周围也没别的车子跟着,她还怎么在附近?难道……

 陈琮周身陡得一凉。

 当时,他在小面包车上睡着了,梦里也不知道身处何地,只觉得既狭小又黑暗,还有一双狡诈的老眼,一直盯着他看。

 她是在附近,她在后车厢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