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王与王

 ……</p>

 萨克一时无言。</p>

 他转过身，依旧凝望着天空，缓缓说道：</p>

 “是的，在我的预料中。</p>

 “我猜到了这场内战会愈演愈烈。</p>

 “但我原本……只希望塞伯坦乱起来。</p>

 “先是一场大乱，这次大乱被扑灭后，会是连续不断的小规模暴乱。</p>

 “它乱起来，我们就能确保安全。”</p>

 一些星图数据开始从星云星数据库同步到萨克的目镜上，他盯着天空中的一个方向，继续说道：</p>

 “从窃取那颗火种开始，直到源源不断的逃亡者来到这里，都在我的计划内。</p>

 “但我还是低估了绿火种的力量。</p>

 “或者说，低估了他。</p>

 “那个角斗士……他扬名之时，我甚至都还没离开塞伯坦，</p>

 “在登上辛烷前，挖地虎向我提起过他。但那时我根本没想到，他就是被我替换火种的工人。</p>

 “那时他比你现在还要年轻。</p>

 “我还以为要再等至少十个星周，他才能成长起来。</p>

 “可刚刚诞生不久，他就能在卡隆竞技场战无不胜。</p>

 “随着声望的提升，他还懂得了团结更多人。</p>

 “他的成长速度太快，议会的高压没有摧毁他，反而磨砺了他的心智与意志，催化了他的崛起。”</p>

 萨克转过头，目光快速扫过星云星城市带的各处防空火力，语速加快：</p>

 “另一件我没想到的事，就是议会竟然真的对震荡波下手。</p>

 “我知道他，他是个充满热情的博派，是个天真的好人，至少曾经是。</p>

 “他对工人们持同情态度，屡次公开质疑功能主义，我也萌生过和他接触的念头，但没来得及与他取得联系。</p>

 “议会的那些蠢货，他们身居高位太久，忘记了排除异己的关键是什么——要么不做，要么做绝。</p>

 “具五刑对冷组建者堪称绝杀，可以把我们变成比机械百夫长还要愚蠢的机器，让火种长时间变得奄奄一息，又不会熄灭。</p>

 “但对神铸体，它不会完全改造对方，只会剥夺他的一部分认知，逆转另一部分，这对人格的影响不可估量。而震荡波……他掌握了太多知识与技术，从我诞生之前，他就在为议会服务。</p>

 “这样的人一旦失去了原则和底线，产生的破坏力不可估量。</p>

 “接下来，御天敌要面对的魔鬼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我有预感，一旦联合在一起，他们的手段将比我激进一万倍……</p>

 “我得见他。”</p>

 “什么？”</p>

 黑寡妇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p>

 “您难道要去塞伯坦？！</p>

 “不，不行！现在太危险了……”</p>

 “是的，有危险，但或许也没那么危险……”</p>

 萨克的目镜弹开，他若有所思地从天上收回目光，说道：</p>

 “就在刚刚，挖地虎给我传来了别的消息。</p>

 “红蜘蛛已经与绿火种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甚至有传言说，密探的首领‘声波’也曾被他找上门。</p>

 “狂派势力的扩张速度完全超过了议会的想象，这才是他称帝的底气。</p>

 “功能主义的压迫已经持续了太久，塞伯坦根本就是一个火药桶，引线已被点燃，绿火种的烈焰即将燎原。</p>

 “如果一切真的按照我的预料发展，那么星云星的处境就很微妙。</p>

 “黑寡妇，你是神铸体，你不懂塞伯坦的工人们心中有着多么恐怖的怒火与黑暗，既然绿火种点燃这火焰，那我们就要站在他那一边，至少，不能引火烧身。”</p>

 黑寡妇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p>

 她迅速明白了萨克的意思。</p>

 他是对的，妖蜂族必须去与绿火种接触，而且越快越好。</p>

 如果上述信息准确，那么内战的规模会急速扩大，不只塞伯坦，所有殖民地都不能幸免。</p>

 这种情况下，偏安一隅是不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