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崩溃的天使

 “苏尔法罗，正因为你的研究，物质世界多了一支可控的，可以用来抗击邪恶的怪兽军团，而且它的潜力无限，未来不知还能触碰到怎样的高度。”

 他说着，语气之中的兴奋情绪逐渐消失，语音低沉，低头，凝视着这个堕落天使的双眼，询问道：“现在，你感觉如何？”

 他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逼视着她的双眼，一切的压迫感，都包含在他的眼神之中。

 他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苏尔法罗自己的精神和意志，就已经被这两年以来，她自己对自己的折磨给压垮。

 此刻，这个天使感觉自己的双膝一软，接着不受控制地便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她同整个世界的联系，都即将被扯断。

 她错了，这一刻，她再也没有办法用任何理由来欺骗自己。她选择的道路并不是仅有的，唯一正确的道路，相反，她背叛自己的母神、姐妹还有信徒们，以众叛亲离为代价换来的结果，是彻头彻尾的劣等道路。

 一个拿到了自己研究成果的凡人，轻轻松松，便能够找到更合适的方向，并且培育出远超自己想象的怪兽兵器。这表明她此前所有的牺牲，甚至连自我感动都算不上，简直就是纯粹的刚愎自用，以至于看上去甚至有些愚蠢。

 她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的整个灵魂，整个意识，都开始了强烈的自我否定。在这铁一般的残酷现实面前，她即将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否定掉，乃至于完全消灭自己的存在。

 哀莫大于心死，而对于天使们这种，灵魂高于肉体的存在来说，当她们心死，灵魂被自我撕裂，便几乎等于自杀，而且是彻底的死亡。

 以至于，她的身体都开始褪色，她那淡金色的波浪长发和纯白无暇的面容，都开始飞速地变成灰白的颜色，仿佛熔炉之中燃尽的灰烬，风一吹就即将消散。

 而这，可不是霍桑要看到的。

 望着瘫倒跪在地上的苏尔法罗，他蹲下身子，伸手抓住她的双臂，沉声道：“虽然此前你犯下了无数不可饶恕的罪孽，但你的研究成果，为物质世界带来了更多的知识和资源，它将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因此，以生命女神的名义，我，奈杰尔·霍桑，将赐予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直视着苏尔法罗已经空洞无神的双眸，首先肯定了她的成就，让她褪色的进程停止，随后，他沉声发出了自己的询问：“那么，苏尔法罗，我问你，你是否愿意跟在我的身边，用你的利刃斩杀物质世界智慧生命的强敌，直到赎清自己的罪孽，重新归于天堂山万众天使们的行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肉眼可见，苏尔法罗一片死寂的眼眸之中，重新点燃两团希望的火焰。

 “我……”她嗓音颤抖，但却已经可以重新发出声音。她身上那些褪去的颜色重新返还，眨眼间，便已经又是曾经完整的模样。

 她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霍桑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将他的手抓得生疼：“我真的，可以得到这个机会吗？”

 霍桑点头，现如今的他，扯神明虎皮，拉女神大旗的信心，可比以往大得多：“当然，如果你愿意赎罪，那么，生命女神会原谅你，月亮女神也会原谅你。而你的母神，最终也会原谅你。”

 “只要你愿意用余生去赎罪，终有一日，你的罪孽将会和你的功勋相抵，而你将重新有资格回到天堂山的行列，和你的姐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