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月光下的许诺

 只可惜，法蒂玛是个不死生物，所以她对这种程度的力道浑然不觉。

 她只是被霍桑话语之中所传达出来的情感震撼到了，跟在他的身边这么久，她自然也清楚，他建立了一张怎样高端而又庞大的关系网络，关键时刻可以调动怎么样的力量——在来时的海路上，就曾有月亮女神的化身亲自降临到他的船上，与他对话过。

 法蒂玛知道他能够触碰到多么高的力量，只是她万万不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这个男人竟然愿意为了自己，而去动用那么高高在上的力量。

 这……

 她的眼神颤抖着，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你……就这么想要我活下来吗？我可能，根本没办法创造出，能补上你这些付出的价值……”

 听她这么说，霍桑知道，她的情感已经有了动摇。

 他松开搂着她的双臂，身子向后拉开距离，接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双眼：“这不重要，在诸神的眼睛之中，价值与否并不能用世俗的眼光来衡量。”

 “而从诸神的视角出发，法蒂玛，你是值得的，无论是在婆罗，还是在这里，你都用自己的实际言行证明了自己的高尚，你绝对值得重新享有一次，你那在最美好的年纪不幸夭折的生命。”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就算诸神可能出于顾虑而无法亲自出手，我也会自己竭尽所能，去寻找让你能够重新享受到生命之美好的方法。”

 法蒂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能够看到他眼眸之中的坚定和炽烈，那光芒是如此耀眼，她一时间甚至不敢和他对视：“为……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此刻她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柔弱，仿佛要化开了一样——她也没有意识到，如今情绪下的自己，其实已经没了说“不”的能力。

 “因为我很欣赏你。”霍桑直视着她如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睛，轻声道，“从你自长眠之中苏醒，坐在棺材上和我说，你想要在故国的黄沙之中长眠时，我就已经十分欣赏你的这种精神——而越是拥有你这样精神人，越不应该草草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之后在婆罗，我们共同度过的一切，更让我坚信这种判断。我不清楚你在用怎么样的天平称量自己生命的价值，但在我的视角看来，这一切都远超我所付出地所值！”

 他凝视着她的面庞，纵然此刻，法蒂玛已经低下头去，完全不能和他对视：“所以，法蒂玛，你愿意吗？”

 法蒂玛嘴唇微微蠕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没了拒绝的理由。

 他是那么地希望我活下去啊……

 她这样想着，心底突然浮现起一股窃喜的情绪，让她的嘴角勾起，眼神也逐渐朦胧。

 刚好，自己其实也想纠正那些错误。曾祖建立的伟大信仰，不能以如此耻辱的方式落下帷幕。

 那么……

 “我……愿意。”她最后轻声说道。

 霍桑顿时笑了，笑得阳光灿烂，只感觉胸中一股气突然疏通，浑身上下舒畅至极。

 法蒂玛回神，白了他一眼，纵然此刻还是死灵的身体，但这一刻的她看上去竟然风情万种：“先说好，我可还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没什么经验，尤其没什么像你这样骗人的经验。”

 她撅起嘴巴，先发表了一份免责声明：“我没做好的地方，你得帮我。而且我要是失败了，你可不能责怪我。”

 霍桑笑着，轻轻点头。

 “我当然会帮你。”他说，“不要怕，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所以可能会有挫折，但绝对不可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