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8章 男人的承担（万字大章）
听着自己女儿的话，玛莲娜怔住了。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突然不认识她了一样。
这……还是自己的那个女儿吗？
她什么时候，突然懂得了这些？
而且，她还将这些事看得这么透彻，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后顾之忧……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仿佛一个小大人一样的丽萨，玛莲娜的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那情绪之中有羞愧，有紧张，也有女儿突然长大了、懂事了的喜悦。
她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丽萨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柔柔地说道：“你长大了，懂事了，亲爱的。”
小丽萨也伸出双手，搂着自己母亲的脖颈，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稍稍地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自己似乎是过关了？
她这样想着，紧张的心情不剩多少，等差不多冷静了，她思考了一下，随后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过度担心了。
也对，毕竟这是自己最亲爱的母亲，是这世上仅剩的，最后的亲人。
就算她生气，无非也就是责骂自己一顿而已，更多的，还能再有什么呢？
她的心底松了口气，也有一些开心，搂着自己的母亲，不肯松手。
可接着，她就听见玛莲娜轻声道：“丽萨，你能理解妈妈，妈妈很开心。但你藏在衣柜里，偷看妈妈和霍桑神父……做这样的事情，这是不对的。”
她苦口婆心，压抑着自己复杂的情绪，努力摆出一个严肃的形象，对她劝说道：“这是很私密的事情，哪怕你是妈妈的孩子，也是神父宠爱的孩子，但这种事是属于妈妈和霍桑神父之间，最隐私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小丽萨低下头去，语气已经有了一些羞愧：“知道了……对不起，妈妈。”
她呢喃着道歉，说出来的话，勉强让玛莲娜稍稍放心。她继续抚摸着小丽萨的脑袋，突然想起了霍桑之前叮嘱她的，对小丽萨进行性别知识教育。
看来，霍桑的判断没错，自己对这方面确实有些疏忽了，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此前自己总以为，对小家伙儿的教育交给修女们就好，自己可以忙于事业。但可惜，这种最私密的知识，还是得自己来和丽萨说。
万幸，现在也还不算迟。
她这样想着，心底轻轻一叹，望着自己女儿愧疚的样子，心说不如趁热打铁，趁机一起说了。
这样想着，她便对着自己的女儿，轻声劝说道：“除此之外，丽萨，有一件事，你也得注意。”
丽萨抬起头，看着她，就听自己母亲对她叮嘱道：“你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扑到霍桑神父怀里，对他撒娇，这样不好，你知道吗？”
“男女有别，尤其是在你逐渐长大的情况下。你应该和他保持距离，这才是成年人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然而这些话，小丽萨不愿意听。
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心底很是不舒服。她不愿意压抑着，看着自己母亲的样子，她也不愿意正面对抗她。
这样想了想，她决定换一个迂回的方式，来回应自己的母亲：“嗯，我知道，以后在外人在的场合，我会和神父他保持距离的。”
言外之意就是，私底下，她依然要和霍桑腻在一起，那样亲密。
玛莲娜表情僵了一下，她也听出了这弦外之音。这依旧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她继续强调道：“私底下，也要保持距离。”
小丽萨眉毛一挑，不爽的情绪显而易见。可玛莲娜没有在乎她的情绪，接着道：“我知道他对你好，可神父对你而言，依然是一个年长许多的男人，而你已经长大，哪怕是私下里，你也不应该和他那么亲密。”
丽萨皱皱眉头，声音之中的不满已经难以压抑：“为什么？我知道礼节，哪怕私下里，在我或者他的卧室里面，也不行吗？”
玛莲娜表情一僵，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话，下意识地，她否决了那个结果：“不行！”
“为什么！”丽萨的声音高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行！”
“因为这是只有爱人之间才可以做的亲密举动。”玛莲娜表情严肃，对她强调道。
“那我就也成为她的爱人，不就行了！”丽萨的声音急了起来，“妈妈，我懂，但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她这样说着，一字一句，宛若重锤一样砸在玛莲娜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不可惜，丽萨，妈妈说了，你不可以！”
她的声音甚至有些急了，
而这等情绪，也引来了她的女儿更强烈的反弹。
“为什么！”这一刻，丽萨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咆哮，“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质问道，玛莲娜情急之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和你不是同一辈的人，你们的年纪差距太大，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但丽萨紧接着便予以反驳：“可妈妈你比他大将近十岁，他却只比我大不到七岁，论年龄，我才是和他更接近的人！”
玛莲娜一时语塞，接着，她赶忙寻找其他的理由：“可是……那也不行！你们的心理年龄相差太大，不适合成为爱侣。”
她找着牵强的理由，自然而然，丽萨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解释：“这算什么理由！”
这小姑娘已经近乎于愤怒了，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母亲：“要说各种理由，妈妈，为什么你可以，安德妮修女可以，海蒂修女也可以，却唯独我不行？！”
“为什么，唯独就是我不可以？！”
她质问着，显然在修道院里这几年，她纵然没有亲眼见过，也早已知道霍桑和海蒂她们真实的关系，并早已把自己也视为其中的一员。
玛莲娜张口结舌，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盯着自己的女儿：“因为……妈妈已经和他先成为了爱侣。”
丽萨身子一僵，而接着，玛莲娜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赶忙强调道：“丽萨，你是我的女儿，虽然你和霍桑神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但在传统的伦理上，你应该……叫他爸爸。”
“所以，你不可能也像妈妈一样嫁给他，因为你不能嫁给自己的父亲。这有悖人伦，尤其是在注重传统道德的塞因，这种做法将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灾难深渊，被整个世界唾弃。”
这样说着，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所以妈妈一定要让你打消这个念头，你绝对不能这么做，反而一定要和他拉开距离，你，明白吗？”
小丽萨咬着牙，低下头，不再言语。
怒火在她的心中酝酿，她浑身都在发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抬起腿来用力跺脚，一下接着一下，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怒。
疼痛和委屈一起浮上心头，她的眼角开始浮现晶莹的泪花，一滴一滴，宛若黄豆一般大小，落到地上，啪嗒啪嗒，一下接着一下。
看着自己女儿如此痛苦的模样，玛莲娜也觉得有些心疼。她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会不会是错的，可一旦想到后续会发生的一切，她便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骨子里，她还是一个传统保守的女人。
“丽萨，妈妈知道你很委屈，很难受。”她的嗓音柔和了下来，试图安抚自己的女儿，“可没办法，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
丽萨攥起拳头，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我知道，妈妈，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是……”
“可是……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她的周身，刺目的电光显现。此刻这个少女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化作万千噼里啪啦的电光，将整个房间都给照亮。
玛莲娜还想说些什么，但接着，这小姑娘大叫一声，转身冲出房间。她的速度极快，宛若一道闪电，眨眼之间，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丽萨——！”
玛莲娜呼喊一声，试图起来去追她，但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剩多少力气，稍微一动便浑身上下一阵酸麻。
无论如何，霍桑刚刚连续两波激烈的欢爱，将她送上欢愉的绝顶，都已经让她从下半身到两条腿，都舒爽到骨头发酥，自然也就不剩多少力气。
她喘着粗气，忍着这些异样的感觉，丰腴的美腿打着哆嗦，勉强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一身黑色的连衣睡裙。
她甚至顾不得去穿内衣，就这么踩着拖鞋一路向外跑，等走到了门口，再往外看，哪里还有小丽萨的踪影。
此刻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天色昏昏沉沉，一片漆黑，乌云遮住了日月和星光，只有远处的路灯，还散发着暗淡的橘黄色光芒。
玛莲娜孤身一人站在家门口，眼神迷茫地望着远方。冬日的冷风缓缓出来，吹过她的身体，让她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可即便如此，这会儿，她也不打算回房间去，换一件暖和的衣服再出来观望。丝毫看不见自己女儿的身影，她的心中不免有些绝望，不敢想象今夜之后，事情该发展向什么方向。
隐约之间，她的心底不免浮现出一个极其不祥的猜测：可能从今往后，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和女儿那么亲昵互信……
一念至此，她几乎忍不住要落
下泪来。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之中打转，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地落下。
而就在此刻，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叹息。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上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件披在她身上的厚实羽绒大衣。这保暖的衣服遮住了外面的寒风，让玛莲娜的身体重新温暖起来，也让她扭头，望向身后的男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桑。
她抬了一下眼皮，轻声问道：“你没走？”
霍桑苦笑一声：“我当然没走，你刚才的语气那么不正常，我还能听不出来么？”
他当然不会走，担心玛莲娜的情况，他怎么可能真的一走了之，把所有的事情都留给她自己处理？
所以他出门之后，便在房间侧面站着，静静聆听里面的对话。他是修道院的主人，修道院建筑的隔音效果可以对他不起作用，因而里面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小丽萨走出衣柜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刚才玛莲娜为何那样异常，那样紧张而又慌张。
而等表意识真正地察觉到小丽萨在里面，曾经潜意识里已经注意到的诸多细节才浮上水面，让他不由得暗暗气恼，自己明明已经发现了那么多的痕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心中气恼，但也没什么办法挽回，只能站在外面，静静聆听房间内母女的对话。
关于小丽萨的观点，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可听到后面，听到这个姑娘的执着和决心，他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玛莲娜拿人伦大义来压她，在她刚把话说出口的时候，霍桑就猜到了小丽萨的反应，并认为这件事最后肯定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事情的发展丝毫不出他所料，整件事完全超出了玛莲娜能掌控的范围。小丽萨叛逆应激一般地逃出了房间，而这个女人纵然慌张地追出来，也已经没办法挽回这一切。
霍桑怕她冻着，先过来给她添上了衣服，扶着她，转身回到房间里。玛莲娜沉默不语，强忍着眼眶之中的眼泪，哽咽着声音，对霍桑道：“那你，也都听见发生什么了？”
霍桑点头，搂着她回到卧室里，接着道：“先换上件暖和的衣服吧，然后我们再出去找丽萨。”
看着她担忧的表情，他赶忙又补充道：“放心，安德妮的使魔在跟着丽萨，她又会魔法，外面冻不到她，她也不会真的跑丢了。”
听到这些，玛莲娜才勉强算是放下心来。霍桑转身走到她衣柜的位置，从里面拿出一套她的内衣，还有她此前穿的秋衣等等，走过来，一一帮她穿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牵着她的手，往外，前去寻找小丽萨去。
如他所说，这小姑娘并没有跑多远出去。此时此刻，她就在海边一处巨大的黑色礁石的顶端坐着。
此刻正是退潮的时刻，相比于越来越远、越来越低的海面，那礁石就显得更为巨大。小姑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米黄色连衣睡裙，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礁石顶端，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
夜间的冷风吹着她睡衣的裙摆，让她看上去更加地孤苦又无助。
万幸，纵然隔着很远，霍桑也能够感觉到，小家伙周围环绕着一圈“火焰护盾”，这让她别说只是在海边吹冷风，哪怕是把她埋到南北极的冰山堆里，她也一样不会觉得寒冷。
他牵着玛莲娜的手，走近了，迎着海风，便开始呼喊：“丽萨——！”
黑石礁上面，小丽萨的耳朵动了一下，随后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她的眼眶还红红的，显然刚才哭过，而且现在还没有消肿。玛莲娜看得心疼，她作为母亲的，最不想看见自己女儿受委屈，这让她自己心底越发痛苦，不明白命运是给自己开的什么玩笑，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念头。
霍桑松开她的手，上前，走到黑石礁的底下，拍拍手，对着上面的小丽萨轻声道：“丽萨，下来吧。”
“上面冷，过来，到我怀里来。”
小丽萨听话地从黑石礁上站起，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等靠近霍桑的时候轻轻一跳，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霍桑顺势搂紧了她的身子，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柔软的身躯，他接着一个胳膊托住她的屁股，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道：“我们先回家吧，等回到家里，我们再说。”
说着，他转身打算往回走。然而，闻此，这小姑娘却应激一样，直起身子，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却执拗地看着他：“神父，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霍桑知道她想问什么，伸出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问吧。”
“你……喜欢我
吗？”说着，小家伙儿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当真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袒露心声，竟然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以至于她的心脏瞬间就被名为紧张和恐惧的大手攥住，几乎无法跳动。
而闻此，霍桑顿时笑了。他低头，轻轻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喜欢。”
小丽萨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她虽然没有问他过来的详细原因，但心中对他的信心，让她认为霍桑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出来的原委，自己离家出走的真实原因。
所以此刻，她认为，这或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想要和霍桑在一起，只有趁现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否则往后的话，难度不知要是现在的多少倍……
她深呼吸着，心脏不争气地跳动着，嘴唇嗫喏，随后轻启朱唇，小声问道：“那，神父，你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