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待
周芸像一阵疾风般从秦风家离去，心急如焚地赶往方露的店铺。
“露姐，这么着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周芸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活脱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方露慢慢地走近，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一言不发，只是用那锐利而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凝视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漫长的三分钟，周芸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把尖锐的利剑刺穿，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再也不敢放肆地瘫坐着了，连忙挺直了身躯。
“姐，难道是我犯了什么错吗？”周芸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声音微弱得宛如蚊蝇低语。“我今天可是洗脸了的！”她在心中暗暗念叨，似乎想要向方露证明自己的无辜。何止是洗脸，她甚至还精心洗了一个澡呢！
然而，方露依然保持着沉默，没有丝毫回应。
“我，刚才正在吃早餐呢，姐呼唤我，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呢，所以呀，我连碗都来不及收拾，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过来啦，以至于都没顾得上精心装扮一下自己……”周芸的话语变得结结巴巴的，仿佛她就是那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
方露从一开始就已经向周芸阐明过，作为一名化妆师，首当其冲的任务，便是要深谙自我妆扮之道。唯有将自己精心雕琢得无懈可击、美轮美奂，别人才会对你的高超技艺笃信无疑。如果连自己都是一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模样，那别人又怎么可能对你满怀信任呢？
想当初，周芸对待化妆这件事，还只是抱着一种玩闹嬉戏的态度，偶尔小试牛刀，觉得新奇有趣罢了。然而，时至今日，当她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行当之后，却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懈怠慵懒了起来。
有时候外出，她甚至会忘记洗脸，但她还没有糟糕到那种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程度。
“小芸，你要飞黄腾达啦！”方露突然间变得异常兴奋。
“啊？……”周芸被搞得晕头转向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今天小叶过来，叫我以后给风哥化妆都带着你。”方露一脸兴奋地对着周芸说道，心里着实为周芸感到高兴。
然而，周芸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灰暗无光，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超过了她犯错时被方露训斥的程度，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你这是什么表情？”方露见状，不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周芸的脸颊，疑惑地问道，“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这个反应？”
要知道，在此之前，方露曾经也介绍过一些朋友给秦风认识，但秦风对这些人根本不感冒，态度十分冷淡。
偶尔遇到看着顺眼的，他也仅仅是向公司提一下，然后就让他们留在公司给其他艺人化妆而已。至于秦风本人，则从来不轻易接受除了方露之外的任何人给他化妆。
即便是方露这位在公司待了多年的老人，也是秦风迫于无奈才勉强接受的。
这周芸，可真是一位与众不同、独具魅力的奇女子啊！方露早就想寻找合适的时机将她引荐给秦风，好让她在秦风面前崭露头角、刷刷存在感。
然而，每次当方露向她提出这个想法时，周芸总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并再三推诿，仿佛对这件事情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致。
不过，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使得周芸无法再继续推脱下去，最终不得不代替方露前去工作。
哎呀呀，谁又能预料得到呢？秦风居然一眼就看中了她！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原本大家都争先恐后想要争取的机会，如今却偏偏落在了一个并不渴望这个机会的人身上。
看看周芸脸上的表情，如果被其他有心人看到，恐怕会气得咬牙切齿吧！
“那个......露姐，我......我肯定还没睡醒吧？是不是？”周芸结结巴巴地说道，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方露则沉默不语。
“我还是先去补个觉吧。”周芸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试图趁机溜走。
“诶！诶诶！”方露眼疾手快，迅速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周芸的后脖颈衣领，同时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姐，露姐，我的好姐姐呀，我昨晚真的睡得太迟了，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呢，我先去补个觉哈，等我睡醒了咱们再聊哈。”周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方露，苦苦求饶道。
然而，方露却丝毫不为所动，她一把将想要开溜的周芸按回到沙发上，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急着跑什么？给我乖乖坐好！”
周芸见势不妙，知道这次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重新坐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方露，轻声问道：“露姐，你没有帮我拒绝那件事吗？”
方露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拒绝？你是脑子坏掉了吧？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吗？”
周芸听了方露的话，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她低声嘟囔着：“可是我真的不想走那条路啊……”宝宝心里苦啊，有木有！谁能理解我的苦衷呢？
方露看着周芸这副不争气的样子，真是气得差点要爆炸了！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质问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就自己去跟人家说清楚！”
接着，她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退一步说道：“下午风哥正好有一场戏，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亲自拒绝他就好了。”
听到这里，周芸想都没想，立刻脱口而出：“下午不行啊，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呢！”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方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看着周芸那坚定的神情，方露非常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丫头竟然真的打算去拒绝那个绝佳的机会。方露心急如焚，连忙喊道：“不管什么事情，统统给我推掉！”
然而，周芸的态度也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这不可能！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定好了，我不能出尔反尔。”
在她看来，做人必须要有底线和原则，更不能轻易违背自己说出的承诺。
方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周芸，试图用各种理由来说服她改变主意。
“风哥可是你难得一遇的贵人，他能给你提供在化妆界崭露头角的机会。难道你就不想在这个行业里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吗？”方露循序渐进，希望能够唤起周芸内心的渴望。
但周芸的回答却让方露大失所望，她淡淡地说道：“不想。”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紧要。方露感觉自己如同遭受了雷击一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我……居然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方露仍然不甘心，继续追问：“你当初选择跟着我学习化妆，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追求和理想吗？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默默无闻？”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周芸会对这样的机会毫不在意。
周芸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水，她轻轻地回答道：“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化妆，把它当作一种生活技能罢了，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和抱负。”
方露顿时哑口无言，她终于意识到，无论怎样劝说，周芸似乎都是油盐不进，根本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无奈之下，方露只能选择放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方露在化妆界已经颇具声誉，许多人通过各种关系，想要拜方露为师。
其中原因有三：首先，她在化妆行业摸爬滚打多年，堪称前辈级人物；其次，她的化妆技艺高超，遥遥领先于同行；最后，她还有能力为徒弟们在威宇公司争取到一个职位，并将他们引荐进入公司工作。威宇公司作为当今娱乐圈极具影响力的媒体公司之一，其薪资待遇相当优厚。
\"好啦，露姐，那我先忙去了。\"周芸趁着方露尚未回过神来，像脚底抹了油一般，迅速逃离这个\"战场\"。
\"不行，你今天下午无论如何都得跟我一块儿去！\"方露眼疾手快，再次牢牢抓住企图逃脱的周芸。
当初叶军找上门来，请方露带周芸一同前往时，她欣然应允，心中满是喜悦。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周芸会是这样的态度！起初，方露原本以为周芸不愿为秦风化妆，是因为对自身技术缺乏信心。
“露姐，守信可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啊，您就别为难我啦！”周芸一脸无奈地看着方露，她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如此执着。
方露却不以为意，坚持道：“我会找别人代替你去做事，但今天下午你无论如何也要跟我一起去，就算是帮我的忙嘛。”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非得我今天去呢？难道他们威胁你不成？”周芸觉得很奇怪，因为方露以前从未勉强过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
方露连忙摇头，解释道：“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不想让你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而已。”
听到这里，周芸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坚定地表示：“那好吧，我改天再陪你去吧。”
方露似乎还想争取一下，问道：“今天真的不能推掉吗？”
周芸再次强调：“真的不行，要不你跟风哥说一声，就说我今天有事走不开。他为人很好的，肯定不会责怪我们的。”
见周芸态度坚决，方露只好叹了口气，说道：“那行吧，那就下次再说吧。”心里暗自叹息，看来只能由自己独自面对可能的后果了。
周芸离开后，方露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明白周芸的性格，但也为她感到可惜。如果周芸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或许就能在事业上有所突破。
方露决定等周芸忙完后，再好好跟她谈一谈。
……
把憋了好久的心里话向季春柔倾诉出来之后，秦风感到自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轻松自在。与此同时，他也终于能够正视自己对周芸的那份特殊情感，不再像以前那样自我怀疑和否认。
于是，他早早就来到了剧组，心里暗自琢磨着方露应该很快就会把周芸带过来，想到这里，他的心底不禁泛起了一丝丝的期待之情。
秦风静静地站在一边，双手随意地插进裤兜里，眼睛却不时地朝着入口处张望。每一次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时，他都会稍稍侧过身子，满心期望着能够看到方露和周芸的身影出现。
此刻，他的心情既充满了期待，又略微夹杂着一些紧张不安。早上在家的时候，方露曾经打过电话给周芸，说是有事情要找她。
当时周芸还表示，如果又是让她去帮秦风化妆的话，她可能会想办法推脱掉。而若是让她知道这次是叶军通知方露带她一起过来给秦风化妆，那么她肯定会猜到这一切都是秦风的主意。
实际上，秦风本来完全可以直接要求周芸单独为他化妆的，但他并不清楚方露和周芸之间真正的关系到底怎样，所以才没有这么做。
他担忧如此的提拔会引起方露的嫉妒之心。
毕竟，人心叵测，深不可测。
当没有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朋友；但只要触碰到利益问题，友谊瞬间便可能土崩瓦解，化为敌对关系。
秦风静静地伫立在休息室门口，微微侧身，目光越过那扇门，望向里面。他的双手轻轻交叠在一起，偶尔相互摩挲一下，仿佛通过这个动作能够抚平内心的躁动不安。
在他脑海深处，不断描绘着方露领着周芸走过来的情景。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好像在幻想中的那个瞬间，他已然目睹了她们的到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的视线时不时地扫视四周的环境，试图寻找一切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他似乎想用这种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心中的期待愈发炽热难耐。
尽管秦风心怀期待，但方露并未如他所愿地把周芸带过来。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和失望，因为他原本对方露能够将周芸带到这里充满了巨大的期待。
周芸的缺席却无情地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让他不得不去正视这一残酷的事实。
叶军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想反正方露带来的人不过是个小跟班罢了，谁来都没什么区别。但当他注意到秦风脸色不佳时，还是出于关心替秦风问了一句。
“呃……小芸她，她……”方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向秦风解释周芸未能前来的原因。
如果如实告知秦风周芸另有要事，秦风又会作何感想呢？毕竟在秦风心中，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他更重要呢？方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有点不舒服，对，她有点不舒服。”思索片刻后，方露决定用身体不适作为周芸未能到场的借口。她暗自祈祷着，希望这个理由能够被秦风所接受。
此刻的秦风，早已心不在焉。听到周芸身体不适的消息，他的思绪变得愈发混乱。早上周芸离家时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让秦风焦虑不安。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是担心周芸的状况。
“风哥，你看……”叶军为难的说。
叶军感觉秦风有些在意方露没有把周芸那丫头带来，可那丫头为什么会牵动秦风的情绪？
秦风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拍摄工作中，心中只想着能够尽快完成任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场戏，然后马上去找周芸。
终于，当导演对他的表现表示满意时，秦风立刻像离弦之箭一样快速离开了现场。
秦风迅速回到衣帽间，迅速换上自己的衣服。与此同时，叶军也气喘吁吁地拼命追赶着秦风，但始终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我要回家陪我妈。”秦风穿戴整齐后，毫不犹豫地对方露说道。“你下班吧，不用再跟着我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前走去。
周芸暗想：我可不是你妈！
季春柔也纳闷：儿子，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殷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