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令 作品

第29章

 许喻睡得正熟,小孩子血管细,昨天送过来时又是高烧,护士戳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血管。许泊宁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握住许喻的手,默不作声轻揉着他手背泛青的针眼。

 这孩子在她肚子里时,其实挺能折腾的,她为此吃了很多苦。许泊宁不清楚别人做母亲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她自己而言,相较于对新生命到来的欣喜,更多的却是手足无措。

 许泊宁生在八月初,田卫方女士说她打小见人就笑眯眯,跟小太阳似,她又是两边家族里最小的,家里老人特别喜欢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许喻出生后她却患了产后抑郁。

 时洲迁就她,几乎一手操办了许喻所有的事。许泊宁刚才在电话里听时洲轻描淡写说许喻两岁也曾高烧惊厥过,男人语气虽平静,但细想想,事实肯定不像他说得那样不痛不痒。

 门吱呀声被人推开,许泊宁恹恹地歪头看去,时洲从外面进来,将东西递到她面前:“早上还没吃吧,先垫垫肚子。”

 许泊宁没有拒绝,接过豆浆和包子,低头啃了几口,她擦了擦嘴角油渍,抿唇道:“时洲,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就是合伙人,好好把许喻养大行不行?”

 她在两人婚姻续存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时洲一事无成,在外面耻于提及他的工作,彻底否定他在家庭里的价值。

 女人破天荒认了错,她jing神状态不佳,话里意思丁点都不含糊,时洲看着她半响,轻叹口气道:“泊宁,我没有想要bi你,关于过去的事,有什么话,等许喻出院,我们再谈。”

 双方长辈都知道他们三人住在一起的事,几乎每天会视频过来跟许喻说话。小朋友住院的事没瞒得了多久,当天下午田卫方和曹梅她们就各自赶到医院。

 许齐元原本定了要去山城出差,也临时给推了,就时保宗那儿脱不开身,没能及时过来。

 两家就这根独苗苗,看许喻这病怏怏的模样,几个长辈心疼得不行,田卫方和曹梅更是一口一个“心肝儿”唤着。

 除了许齐元,大家都是文化人,接受过正统教育熏陶的,尤其曹梅本身就是医生,她仔细问了许喻的状况,说:“病程时间短是好事,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喻喻这种情况,超过 38°就该喂退烧药,时洲你有些糊涂。”

 曹梅当面指责时洲,田卫方不好护短,跟着开口训女儿:“泊宁更不像话,工作再忙也不能耽误了孩子的事,好在这次喻喻没事,否则有你后悔的。这都快三十的人,还没一点当妈的自觉,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