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 作品

第25章 水中央(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解读过度了,“林水仙”这个名字我老觉得有深意。前面那个阴间歌谣里有“水里的仙女”。再加上这篇文是水鬼视角……


 :还有在歌谣之前,水鬼写了汇款单,前后文不应该是毫无关系的。


 :水鬼写了汇款单是“抚养费”,也就是说,十一岁之前唐果妈把她寄养在一个地方,按月打钱,抚养人很可能就是“姥姥姥爷”,歌谣是那时候唐果的回忆。


 :后面还有一处,水鬼写了有人把她的头往水里按,还骂她“丧门星讨债鬼”,感觉不像玫瑰和薄荷,是不是就是姥姥姥爷?


 :很有可能,第一章“唐果”在遇到“z叔叔”前就开始怕水鬼了,说明“水鬼”很可能是她的童年阴影。


 :等等我晕了,你们刚才不是在说“林水仙”这个名字可能和水鬼有关系吗?有啥关系?她不就是搬到唐果楼上的初中同学吗?还有林水仙到底做错什么了,成了这文里的反派?


 “林水仙”做错什么了?


 林水仙,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错的,要不然怎么会叫“水仙”这个名字呢?


 刚过下午四点,一辆卡车停在了路边。


 司机探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对旁边的女孩说:“把你放这行?还有东西呢,你自己怎么拿?”


 副驾驶上的少女放下手机,没多说,只轻轻地提了个要求:“帮我把行李搬下车吧。”


 这是一单搬家业务,客户自己把行李都打包好了,东西也不算多,倒不费事,就是客户本人有点奇怪。


 她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裤腿太长,还用橡皮筋挽了起来。人是中等个头,不算矮,但就是给人一种“她年纪很小”的感觉,连声音都尖尖细细的,说是个小学生也有人信。司机还不放心看了身份证,才知道已经成年了,就是长得小。


 可是这么个穿着长相都很孩子气的女孩,身上却有股幽幽的香味。司机闻不出门道,就觉得这不是“孩子气”的味,甜得发苦,跟小姑娘不搭。


 “还读书呢吧?今天不用上学?”司机试图闲聊,少女就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回应,他只好讪讪闭嘴,去搬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拉杆箱,“好家伙,什么东西这么沉啊?”


 女孩这才走到另一边帮他抬。


 拉杆箱里塞了好多东西,鼓鼓囊囊的,看不清形状,可能是贵重的易碎品,足有百十来斤。司机没敢怠慢,憋了口气:“一二三……慢点——”


 箱子一落地,女孩就拖着滚到了自己身边,防着谁似的。司机心里有点不痛快,嘀咕了一句,搬其他的东西就不那么精心了。


 女孩也不在意,只是紧握着箱子拉杆,站在旁边看他干活,用那种又尖又细的声音小声哼唱:“圆圆……飘柳叶,水里的仙女不穿鞋……抓住了一只大螃蟹……”


 不知道为什么,司机觉得这儿歌阴森森的,忍不住想打断她:“这是哪的歌啊,水里的仙女怎么还会抓螃蟹?”


 “水里没有仙女。”


 司机没料到她搭腔,愣了一下:“啊?”


 “水里只有水鬼。乡下早年间穷的时候,养不起的孩子就会丢进水里淹死,有个坑淹死的人太多,沾上了晦气,每年都会淹死小孩,都说里面有‘水鬼’,”女孩说话的时候不抬头看人,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鬼’犯忌讳,就叫仙女,淹死的小孩叫‘成了水仙’,我妈有过两个妹妹,都成了‘水仙’,幸亏她是老大。”


 司机一时接不上话,顿了顿,才干笑了一声:“一地一个风俗哈,呵呵……你妈没跟你一起啊?这么老远让你自己搬家,家长也放心……”


 “我妈在,这呢。”女孩拍了拍书包——那是个双肩包,扁扁的,里面有个长方形的东西撑开了四角。


 司机闭了嘴,麻利地把剩下的行李箱都搬下来了,让她签完字,一溜烟开车跑了。


 开出一段路之后,他无意中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古怪的客户和大拉杆箱不见了,其他行李箱被主人留在了路边,摞着,像一小堆祭品。


 :我从头理一理:“唐果”十一岁的时候被玫瑰妈接到身边,在“枣花路”小学上学,这个时候我感觉她挺快乐的,非常依赖玫瑰妈,但已经开始怕水了,很可能是十一岁以前受到过虐待,被人把头按进水里之类的。小女孩念叨的“我听话”其实不是对付水鬼的“咒语”,可能是习惯性地向人求饶。


 :艹……


 :……


 :那一开始她到玫瑰妈身边,不得像得救一样?


 “我想妈妈终于来接我了,终于把我带走了,我再也不用跪着挨姥爷抽,听他骂我‘水鬼托生的讨债货’了。”瘦弱的女孩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过爆土狼烟的小路,周围没有人,她一边走,一边不知对谁自言自语,“妈妈寄钱寄少了他就打我,有一次妈妈说被罚款了,没寄钱,姥爷就把我的头往水里按,我就喊‘我听话’,喊了五十遍,他就骂累了,把我放了……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求饶有用,是他怕把我淹死,我妈不给他打钱了。”


 :结果是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后面x7年日记里,从1月22日开始有一段空缺,后面好多“妈妈别走”“别扔掉我”“我听话”,会不会是她被送回“姥爷”那了?正好是寒假。


 :空缺后面2-11说“妈妈赶来救了我”,应该是被“玫瑰”接回去了?“差点被水鬼杀死”是说姥爷又虐待她了?


 “那年我用了你的名额上了育才,可我太笨了,书一直读不好,人小不懂事,以为是学校的错,还满世界说育才坏话……真该死啊。”拖着行李箱的女孩穿小路,走到了一个湖边,她停下来喘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拉杆箱,“他听到了,就以为我是刚到t市不习惯,所以过年的时候还是把我送回了姥爷家,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姥爷给妈妈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傍了个大款,想多要钱,妈妈不承认,姥爷就想……啊,一定是这个拖油瓶,拖累得男人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