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延 作品

第15章 015


 “蹭着杆了吧。”赵炎边说一句,边按下纽扣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下去。


 “还成,蹭掉点漆。”赵炎弯腰,衬衫在后背绷紧,伸手在掉漆的后车身侧面摸了下,没管,看从后座出来的迟雾和李溪藤。


 “来,美女们,咱们直接过去?”


 李溪藤“嗯”一声:“走吧。”


 音乐节下午一点才正式开始,场内人不算多。


 多云,但阳光还是刺眼,赵炎把彩色沙发充气放好,李溪藤惬意地坐上去往后倒,带上墨镜,朝迟雾招手。


 “站那儿干什么呢?”李溪藤笑着问。


 “有点事。”迟雾站在草地中央低头,敲击键盘回消息。


 草坪四周都有人走动,迟雾戴一顶纯黑棒球帽,白色运动背心,工装裤,阳光从东边打过来,迟雾垂着头,光线掠过棒球帽,一半肩膀和锁骨沐浴在金橘阳光下。


 她来了,而且不知道谈屹臣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最上头是他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言简意赅又充斥一股这哥平时的霸道在里头:


 迟雾不想回,右手懒懒插兜里包挂在手腕上,手臂靠近腰侧的马甲线,左手在滑动消息列表。


 对面又发来:


 反正就是无论如何得现在见一面的意思。


 迟雾微抿唇,不怎么乐意地回:


 t t:


 


 迟雾把手机揣回兜里,侧过身,语气平常地朝气垫沙发里的李溪藤说话:“我有事,得去休息室一趟。”


 “那帅哥找你?”李溪藤一下子就猜到点子上去了。


 “嗯。”她点头。


 “休息室是不是准备的地儿?”李溪藤问。


 迟雾:“差不多吧。”


 “噢,成,你去吧,有事情打电话,实在不行喊救命,这儿都是人。”


 “......”


 迟雾挺无话可说地睨她一眼,嗓音也淡:“谢了,朋友。”


 这公园迟雾是第一回来,离市中心偏远,她不熟悉地理位置。


 场地里已经稀稀拉拉进来不少人,dj挑了首英文歌,通过舞台上方的音响传出,一下下的往外震,震得人心里发紧。


 迟雾拦下一个正路过的保安,问他休息室怎么走,保安没理,打量她几眼,以为是粉丝,看是个年轻姑娘没把话说重,只说休息室不能随便进。


 舞台后面不远有搭起的房间,两排,迟雾等保安走了,瞎猫碰死耗子,脚尖移个方向,抬脚往那边走。


 等走近了,才发现她没估摸错,这边的确是休息室,门口站几个志愿者,她过去问了下,女生把谈屹臣留给她的工作证递过去,迟雾说了声谢。


 有工作证就容易进出多了,迟雾刚过去就见着个有些眼熟的乐队主唱,正好坐在门外。


 迟雾对他印象不多,有印象的是这乐队里的一个短发的女贝斯手。


 迟雾站在安排表前,仔细看上面标注了哪支乐队对应哪间房,在安排表上找到谈屹臣他们被安排的房间号,换个方向朝第二排走。


 这边是休息室,偶尔从房间里传来声练习的动静,直到走到谈屹臣那件休息室的门外,她才听见里面有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她抬手,挑开门帘,休息室内的人转过脸朝她看,见到有人过来,声音嘎然而止。


 谈屹臣靠在桌沿,腕骨清晰,带了黑色露指手套的一双手正扣上黑色衬衫的第三颗纽扣,脸色冷沉得吓人。


 杨西语正转过头朝她看。


 “打扰了?”对峙中,迟雾略微挑眉,说了这么一句。


 “出去。”谈屹臣开口。


 迟雾挺识相的,转身就走。


 “......”


 谈屹臣上前一步伸胳膊拦住她,被这一出出整的脑袋疼,开口:“没让你出去。”


 杨西语站在那,看两人一来一回的小动作。


 见她还不动,谈屹臣转过脸,面上有些刻意压制的烦躁,眉头微簇,看向她:“别叫我说第二次。”


 他声音特冷,明显能感觉到是压着火的。


 杨西语喜欢他,但也怵他,以前就因为做的过分被她哥警告过,她最后看迟雾一眼,才走,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很大动静,门帘“啪嗒”一声被打下。


 “我在换衣服,她自己闯进来的。”谈屹臣松开她的手,用最简洁的话把这个场面解释清楚。


 “嗯。”迟雾四处打量一眼,随口问:“没朝你扑上去?”


 谈屹臣好笑:“怎么,当我白混的,想扑就能扑?”


 “差不多吧。”


 等谈屹臣把衣服扣好,迟雾才问:“其他人呢?”


 “去排练了。”


 “你怎么不去?”


 “等你。”


 迟雾看他:“那找我有什么事?”


 一定得这会来见他一面,不来不行。


 “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想当面跟你说。”谈屹臣后腰靠在桌台沿边,微抬着下巴,右手后半掌闲闲地搭在桌面上头:“我让你来,是因为最后我的那首歌,是唱给你的。”


 迟雾:“什么?”


 “就当是我的道歉。”


 迟雾目光缓慢地看他,心里有点第六感,预感到谈屹臣是要说什么事。


 果然,他继续开口:“跨年那天,是我不好。”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隔音效果并不好,窸窸窣窣能够听见音响里外放的歌。


 谈屹臣维持着原姿势,黑衬衫在身上面料垂感很好,隐约能看出他的腰线,他挺认真地凝望迟雾那双眼,嗓音恰到好处的微低:“别躲我,你要是不喜欢,不会再有第二次。”


 “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