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醉生

军医：“回禀娘娘，没有完全一说，只说恢复如常，大约短则三四年，长则十年往后。”

武芙蓉一听，彻底明白了这东西像什么，知道不戒不可，但耽误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三四年都很长，更别提十年开外。

就算她能等，文武大臣怎么等，时间一久，纸包不住火，天下百姓知道皇帝成了个疯子，又该怎么看。

武芙蓉刚刚平定叛军整改地制，一切都在往上走，她绝不要看到局面重新混乱，绝不。

军医退下，武芙蓉又命人到了民间，想将那位善解毒的老御医再请到宫里，看到底还能不能还有些希望在。

一直等到夜里，汪有为终于前来回话，却是一脸苦相道：“娘娘，派出去的人来话了，说那位老先生他……他作古了。”

武芙蓉一听，两眼一抹黑，瞬间感到万念俱灰，喃喃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算了，你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汪有为本想退下，躬身退到一半又回了来，冲武芙蓉提议道：“娘娘，依奴婢看，虽说那老大夫作古了，但难保没将毕生所学传给个徒弟子孙什么的，今日派出打听的人想必也算不得仔细，不如奴婢改日亲自走一趟，好好打听打听，看有没有那号人物。”

武芙蓉灵光一现，觉得也是那么回事，干脆道：“也别等改日了，你现在就去，若能寻到线索，回来本宫定然重重有赏。”

汪有为顿时眉开眼笑，接了吩咐准备出宫事宜。

武芙蓉头脑昏昏沉沉，发了一夜的呆，也没怎么睡觉，天亮时特地让宫娥将脸上的脂粉敷厚了些，省得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到了朝堂，她只说陛下舟车劳顿，加上旧伤复发，需要再歇段时日，眼下仍是由她监国理政。

群臣念着皇帝在外两年，劳苦功高，回来也是该歇歇，一时无人有异议。下了朝，回到太极宫。

走在殿外，武芙蓉看到汪有为远远前来迎她，忙不迭道：“人找到了吗？”

汪有为一躬身：“回娘娘，是有个毛遂自荐的，现在里面候着呢。”

武芙蓉一高兴，迈开大步正要前往，便听到汪有为后面又嘀咕一句：“就是……岁数小了点。”

武芙蓉听了，下意识一皱眉，不过随即释然，心想有志不在年高，只要有本事，管年纪大小。

不过当她迈入主殿，看到那抹起身向她行礼的瘦小身影，还是愣了愣，茫然道：“敢问小友今年多大？”

小小少年对她行完了礼，朗声道：“回皇后娘娘，草民今年虚岁十三。”

虚岁十三，整岁十二。

才十二……

武芙蓉上一刻还想着有志不在年高，此时便有些打退堂鼓，看着少年欲言又止道：“你的医术，很好么？”

少年回答：“草民不会医术。”

武芙蓉一听这话，头脑险些气懵，转脸便想去问汪有为这是办的什么好差事。

结果少年紧接又说：“草民只是记性好，以前又常给爷爷打下手，所以无意间记下了很多药方。你们说的那个醉生散，我虽不知它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但爷爷说过，那东西害人的很，而且不能想着用什么去克它，得想着用什么去激它，比如蛇尾草，化橘红——”

武芙蓉连忙要人将药材名字一一记下，直记到最后如何煎药才能让药性发作到最大。

全部记完，少年止了声音，顿了下皱眉道：“不过我爷爷也说了，这就是个以命博命的方子，无非是把他们难熬的劲头都给提前了，一天三顿连喝一年半载，要是能撑过去，不是神仙也是佛，往后余生定然不会再念醉生散半点好处，要是撑不过去，就……”

“他能撑住。”武芙蓉斩钉截铁道，“必须撑住，有什么理由撑不住。”

他就算是变成烂泥，变成了疯狗，她也要把他打回原形，逼他做好皇帝本分，好好守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江山。

武芙蓉赏了少年一大笔金银，足够往后快意余生，不必为生计发愁。

接着又亲手将方子连抄好几份，让人将其中一份送到了太医院，要御医的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药性相冲的，如果有，说明很可能是这小少年记错了，又或者胡说八道。若没有，立即煎药。

她又把剩下的方子仔细收好，作为备用。

余下时光便是战战兢兢的等待。

不久，宫娥从太医院跑来回禀，说方子里的药材没有异样，可以按其煎药。

武芙蓉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