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他当然舍不得死,而是找到了一个和女主长得很像的女人,花钱让这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等他想女主的毛病发作了就让这个女人扮成女主陪他表演过往和女主在一起的场景。
就这样男主终生未娶,终于活到了**十岁儿孙满堂、寿终正寝,他在临终前把儿子喊到床前,告诉他我终于要去见你妈了,啊呀我好想她呀,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最后,就这样在深情悲美学中全文。
整个剧情大概下来,宋静姿无法就此发表自己的任何感想,倒是把她的胃看得一阵阵地返呕。
前两次剧情中,那两位男主虽然也都不干人事,但至少女主在他俩手底下虐来虐去大结局是活下来的,但这个就不一样了,如果按他们犯的事在法律上量刑的话反倒是第三个最轻,但宋静姿觉得这一位恶心人的本事是最厉害的。
“小辣鸡,我真的不明白这种剧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歌颂女主舍己为人圣母爱?还是赞扬男主迟来的深情真宝贵?你真的觉得这个剧情适合我吗?”宋静姿真的恨不能理解。
系统:“既然剧情已经绑定你了,那背景肯定会和你本人的背景嵌合起来的,当然还是和之前两次一样,走不走剧情随便你,但这次我想你肯定还是不会走剧情的,毕竟这次是要你自己的命呀。”
宋静姿将热水的蓬头开关开到最大出水量,热水倾泻而下,从头淋到脚,她闭上眼睛,被热流暖意包围。
同父异母的妹妹……呵,倒还真是完美嵌合了她的原生背景啊。
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霸道总裁男主世交家的千金小姐,挺好的,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严耀宗终于达成所愿了。
不过很遗憾这段剧情概要只能看到这些,小辣鸡也暂时没有办法搜索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所以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生个心心念念的儿子……
***
“丫头片子,赔钱货一个!看见你就心烦,老子的晦气都是你带来的!”
“吃吃吃,除了吃还会干什么,这肉我是做下酒菜吃的,谁让你动筷的!赔钱货一个,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丧门星!赔钱货!都是你,你就是来这个家专克老子的!你一出生我生意就赔本……丧门星!”
“哭哭哭!让你买瓶酒都买不好!赔钱货还有脸哭!你们母女俩都是赔钱货!小的会花我的钱吃我的饭,大的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让你哭!”
“别打了……不要打了,爸爸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把酒摔坏的,不要打了……也不要打妈妈……”
“两个丧门星!就是被你们拖累,老子的生意才赔了个精光!我什么都没有了,两个扫把星!”
“别打了,疼……真的很疼,别打了”
……
听到身旁传来的呜咽声,陆郅在一瞬间褪去了睡意,一下睁开了眼睛,他悄悄爬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夜灯。
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到身旁的人此刻以一种极脆弱的姿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闭着眼睛,似乎正在经历痛苦的噩梦,嘴里不停地喃呢着,甚至隐隐还有哭腔自她喉间溢出。
陆郅把手抚上宋静姿的脸,压低了声音轻声唤她:“镜子?镜子醒醒……镜子?没事了,镜子?”
陷在一片混沌噩梦中的宋静姿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了陆郅在叫她,于是精神一点点被拉回现实,人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对上陆郅关切的目光,“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在看到陆郅的那一瞬间,宋静姿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放松了一下蜷缩的身体,整个人往床中间一滚,就滚进了陆郅的怀中。
陆郅顺势一揽,将人揽了个满怀,一只手还一下一下地给她轻轻拍背。
宋静姿把脸埋在他怀里,忽然动了一下,然后开了口,声音闷闷的,“我以前改过名字,连名带姓一起改了,你知道我以前叫什么吗?”
陆郅轻拍她背的手一顿,没由来忽然说起她改名字的事,应该和她刚才做的梦有关。
陆郅知道的,之前周元修案件的时候他是看过她完整档案的,不但知道她改过姓名,还知道她原来叫什么,但原来那个名字……陆郅明白她不愿提起,所以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我原来姓严,严肃的严,叫严向男,就是向着生男孩目标前进的向男,我生父给我取的。”
宋静姿的声音倒是很平静,“听说我出声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跟人做生意失败了,他认为是我的出生破了他的财运,是个扫把星,最开始的时候连我的面都不愿意见,后来因为要给我报户口,妇联的居委会的等等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他才骂骂咧咧地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上了户口,我妈和他商量能不能把男人的男改成南方的南,但她在他们严家人面前根本就不被当自己人看,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后来我成了严向男,只有她还是坚持我小名是南南,南方的南,不是男男。”
陆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就是抱着宋静姿,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在我出生以前我的生父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赚过一点小钱,然后他开始膨胀,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块做大生意的料,在人怂恿下将那个时候我们家包括我妈的在内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然后在我出生那会儿赔了个精光,他找这笔生意失败的原因,找来找去,最后找了个瞎子,给我算了一下,说我的生辰八字挡住了他严家的来财路,是个天生破财格的穷困丧门星。”
陆郅搂进了怀里的姑娘,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磨蹭几下,“那些都是迷信,不是你的错。”
“可我的生父认为是的。”宋静姿笑了一下,“反正从我有记忆起,就从来没见他对我有过一个好脸色,我无论做什么总都是错的,既然做错了那就来一顿打骂,扫把星、丧门星、赔钱货、死丫头……”
宋静姿掰着手指头数,“各种叫法都有,反正他连他给我取的严向男都不愿意叫,自己心情不好就把我拉过来一顿打,在外面受了气也是一顿打,喝醉了再打,觉得我做事情不如他的意还打,我妈过来护我就连我妈母女俩一块打。那时候他生意失败,怨天尤人也不去工作,就我妈那点工资养活我们一家,然后他说既然这样,丫头片子以后注定是要给别人的,干嘛这么用心养,养起来又费钱又费米……所以在我小时候……在我记忆中,我就从来没有吃饱过的时候……不是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而是……而是他宁可吃肉买酒喝也不让我吃,他不让我吃的……”
说到最后,宋静姿的声音有了哽咽的哭腔,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来不愿意去回忆,但不代表她就忘了,想起来,还是会委屈。
陆郅整个人坐直了一些,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轻声地说:“没事,哪都过去了,现在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我刚刚晚上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就放冰箱了。”
宋静姿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他从小看我的那种眼神,不是看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就像在看一个害他生意失败的仇人。如果那时候不是妇联的人和街坊领居都盯着他,他又好面子,估计连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小学他都不愿意上我去上,费钱,浪费钱耽误他吃肉喝酒、和狐朋狗友出去玩。”
“就这样一直到我十岁,这十年我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我妈也挨打挨骂,他们两个人吵架,他骂我妈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生不出儿子,动过无数次手,也闹过要离婚,最后都是他把我妈打怕了,然后继续给他当牛做马,他继续在家里作威作福。
一直到我十岁那年,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在外面不回家了,后来大家都在风言风语地传他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宋静姿说着说着,忽然抬头对上陆郅的目光,“陆郅,如果是你知道你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你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对你爸失望、愤怒?对你妈心疼难过?还是担心他们俩会不会离婚?可你知道我当时听说他在外面有女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吗?是欣喜,我暗自欣喜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那是不是就会和我妈离婚,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们了?是不是就会离开我母女俩去和那个女人过,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郅在她眼皮上亲了亲算作安慰,拉高被子给她盖好,心中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健全、幸福的良好原生家庭里,父母恩爱,对他也是尽全了父母的责任,所以他无法想象,一个做父亲,究竟要失败到怎样的程度,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说,把他的出轨离婚去和别的女人过了,看做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