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赵宗

 随着日上三竿，院子里的差人很快零零散散的走了一大批，最后就剩下陈牧、任岩等寥寥几个差人还呆在院子里，任岩近来很少去巡差，说是留在城卫司做整理公文的活，但实际上根本没什么事。

 陈牧微微观察赵宗这位老差头，却见对方的气色的确比起以前衰败了很多，原本还有一些零散的黑发，现在却全部变得花白，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

 陈牧将陈玥的手脚搬开放到一边，然后走出门外，看了一眼不远处昨夜他和唐全交手的地方，那里的地面上仍然有着斑斑血迹，不过已经完全干涸。

 刘松李铁一听有些惊讶，但差人去总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能是替差头去送交公文之类的事情，于是便笑呵呵的打趣几句，接着两个人上路去

了。

 甚至偶尔还在后面的小院里练刀。

 这会儿即使是忍不住哭起来，也在努力的压低声音，只是呜呜的，旁边的王妮倒是也没发出什么哭声，但她受到的惊吓更剧烈，完全是被吓得蒙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虽然院子里的差人们基本都觉得他会是接替赵宗的新任差头，但他毕竟现在还不是，在其他差人面前他是十分随意随性，面对两位差头还是保持敬意的。

 一觉醒来是躺在中间，左边陈玥像个树袋熊，四只小爪子都勾在他身上，右边王妮则贴在他旁边蜷缩成一小团，像个小鸡仔。

 院子里的零散几位差人立刻起身行礼。

 说白了，无论磨皮还是练肉，都是水磨工夫，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培养，随便什么人都能堆叠上去，包括刀法大成也是，内城那些大势力想要培养这种私兵，只要有银子都没问题，但技艺练到‘势’却不同，只要再将淬体法修到练肉，能匹敌十个同层次的练肉武夫，轻易格杀数十上百个寻常匪徒，那是足以当上差司的本事。

 陈牧微微点头。

 听到陈牧的话，陈玥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王妮的同时，也再忍耐不住冲过来一下子将陈牧抱住，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秦大人，赵大人。”

 昨夜的事情看起来是波澜不起，上了通缉的唐全已死的消息都没有传开，一路走来也是没有听见讨论的声音。

 “别哭了，等再过几日，我们就搬个家。”

 赵宗笑呵呵的冲着任岩开口。

 陈牧关上了门，并冲着她微微点头，道：“没事了。”

 “看来是没事了。”

 翌日。

 赵宗对任岩的态度很是满意，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道：“好啊，青出于蓝……你这磨皮练到哪一步了？”

 总算是他的辛苦没有白费，虽然今夜是有惊无险，但陈玥的反应依然让他十分欣慰。

 清晨陈牧便起了个早。

 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深更半夜从睡梦中被惊醒，还遇到这种强盗进门，哥哥持刀冲出去的情况，能忍到现在也已是足够坚强了。

 整个人相比起过去，少了几分阴沉和萧杀，多了几分和蔼和落寞。

 十二岁到十五岁这段年纪，也恰好是心理成长最关键的时期。

 “好了好了。”

 众多差人们议论的仍然是各种人事、以及西街的寡妇、东街花楼的头牌。

 要是刀法能练到圆满，那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为哪怕只是磨皮的境界，凭借练出‘势’的技艺，也能匹敌一些刚刚步入练肉层次，技艺止步于大成的武夫。

 “陪老夫去喝一杯？”

 陈玥和王妮都被吓得不轻。

 “陈二来了。”

 陈牧一边安抚陈玥，一边思忖着。

 任岩赶紧道：“赵老开口，敢不从命。”

 秦北也微微一笑，便与赵宗一起，并着任岩出门去了，并未在意院子里的其他差人。

 零零散散的一些差人看着任岩和两位差头走远，都不由得露出几分羡慕的目光，只有陈牧始终神色平静，待人消失之后，看看日头，便即起身，离开城卫司，往总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