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章 不再需要的成就点
格瑞德·格林一生有很多故事,也犯过很多错误。
故事的部分：慧眼识珠，发现时代风口,乘风破浪，成为响当当的大虫物。昔日格林家族贴着示好的首都盟大族都需对他摘帽示礼。
错误的部分:小的有校内斗殴，中的是曾经信任过家族。
大的错误:曾当着一位圣的面，说要谋杀一位不知名阁下投诚于其麾下——格瑞德没在二哥费雪面前讲出最后一句。
格瑞德颓丧地盘腿坐在二哥脚边，弓腰弯背，脸压二哥的膝盖，浑身散发丧气。
“我完了。”
“这下我真要被那位发配去低等星做文化下线拓荒，大哥做西境，我做东境,五十年不能回极东或者碧蓝，加班加到死。”格瑞德恍惚了一下，“很符合菲特安排的死法。”
“发生了什么？”费雪.格林不解地问。
自那场狂热幻想症肆虐过后，幼弟就跑到他的休息区,心神不宁,坐卧不安。菲特交代的工作也做得乱七八糟,中途大哥和雌父联系格瑞德,他还和他们大吵一架。
起初，费雪以为弟弟的恍神不宁与他一样,因圣菲特过去悲苦的经历而起。
费雪就遭受了很大的情感冲击,从幻想症中回神后满脸泪水，手止不住地扯着守护者的制服,反复呓语近半小时:“太好了,那时我有坚持住，有帮助到他，保护到他。”
但忽然跑来的幼弟似乎有别的不安理由。
费雪问了几句,幼弟反而趴在他腿上，开始喃喃猜测菲特会降下的惩罚。
费雪抚摸弟弟的脑袋，热腾腾的，做了帅气造型的红发被急汗润乱，黏成一缕缕，好似一捧捧柔软的火苗。
“你这样我没有办法帮你。”
费雪.格林安慰弟弟:“听着，哥哥之前迁入猫眼主城区认识了几位朋友，其中有一位高等阁下与圣关系特殊，他们总聊一些我不清楚的话题，十分熟识。”
“你犯了什么大错？说出来，我替你转问请教。”费雪抚拍幼弟的肩膀，替格温理了理乱七八糟歪着的衬领，“圣菲特对阁下们非常耐心宽容，对我要请教的那位阁下尤其友善。”
格瑞德：“那我还是完了算了。”
费雪·格林的性格在同期阁下里算非常好，但距离圣菲特的宴会开幕只剩5小时不到，他暂时没心情哄一直在自怨自艾的弟弟:“那你就完了吧，我会记得每个月给你邮点你爱吃的家乡食物。”
费雪伸手插./进格瑞德的红发，捉住弟弟的羽须根，一把提起这颗悲伤脑袋，对视：“快讲，我联系那位阁下也需要申请时间。”
“……”格瑞德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灵活发挥：“嗯，比如说，我刚遇到那位的时候……我尝试黑他线下真实id。”格瑞德忽高一声，“当时好多虫都在这样做！”
“然后？”费雪提着弟弟的羽须，晃他的头，“你的那点黑客技术对菲特先生不算什么，你还做了什么？”
格瑞德语气瞬间迟缓：“威胁要把他抓出来，控制他，骂他，怪我遭受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最后又缠着他跑出家族，借他的势起了运，成就现在一番事业，”
格瑞德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微微皱眉，下撇嘴角，抬起下巴，用力睁大蓝眼睛，尝试用现在五官挺俊的阳光帅脸摆出小时候和哥哥撒娇的乖崽样：“中途可能还起誓了一点，比较危险的保证。”
格瑞德吹口哨似的，快快滑出最后一句：“会让阁下加倍反胃并厌恶的那种保证。”
费雪：“……”
格瑞德闭嘴，坐直上半身，抬起下巴，把脸凑过去。
面色沉霜的费雪扬起手，好半天没打下去，他胸膛起伏两下，用力推了一把格瑞德的头。
“你就是欠教训！去和大哥一起开荒！麦迪，送客！”
静候一旁的守护者上前一把钳住格林幼子的肩，把一顿乱叫“哥！哥！费雪！哥！！！！”的虫扭送出图书宫的休息区。
…
“如何正确地与菲特道歉？”视频里的弗兰·简宁正垂眸翻阅某份开了像素屏蔽的电子合同，他没有抬眼。
“真稀奇，怎么没虫通知我，我们关系已经好到能我愿意免费分享情报给你。”
视频另一头，格瑞德伸手捏鼻子，“请您收敛一下尊贵的议会气势，谁敢从您手上拿免费的礼品？”
格瑞德放下手，冷不丁地说：“你也没少惹菲特吧？你现在仍然能站在菲特队伍内，完全是因为你眼尖鼻子灵，嗅到了时机，带着重要筹码在关键时期投诚。”
格瑞德语气平下来，蓝瞳透出一种深幽的冷，“你真的与菲特和平握手了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不在我身上试一试你的道歉方向？”
视频对面，弗兰·简宁轻笑一声，手指划过一页电子合同，仍没抬眼，声调优雅似笑非笑：“哦。看来你这次在菲特那儿犯了个大错，快赶上我以前全网追杀菲特的严重程度。”
“你之前总以为自己深得菲特器重，现在你怕搞砸这份器重，所以来找犯过类似重错却仍和菲特签了紧密合作的我。”
弗兰·简宁喉间长哼一声含着笑意的长调音，“你失手杀了菲特团队里的谁？幻想症里的双胞胎之一？”
格瑞德：“……”
他真的超烦首都盟的特权种，只听一句话就能剖出50％的真相。
“没有。”格瑞德冷淡地说。
“那就是预谋过要杀菲特身边的谁，蠢得没做好收尾，被菲特发现了。”弗兰·简宁轻描淡写地总结，手指转了一下签字用的电磁笔，在电子屏上落下一串优雅漂亮的花体签名。
“……都说了没有。”格瑞得深吸一口气，直入主题，再不入底子都要被简宁扒干净了。“我知道你认识一位与菲特关系紧密的高等阁下，举世皆知菲特对阁下们更宽容，我请你帮我问问那位阁下，如果我犯了一些差点触碰到菲特底线的错误，什么方式道歉最合适？”
“不管办法如何，我道完歉以后，都会和你说一说菲特什么态度。”
弗兰·简宁又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长调。笑得格瑞德拳头都硬了，他一下就知道简宁肯定猜出他已经找过二哥，二哥不帮他。
“你现在做的行为更招菲特生厌，用他的反应做筹码。”弗兰·简宁看着视频里表情紧绷的格瑞德，哦一声，“你真是太怕搞砸你和菲特的关系了，昏招都敢用。”
“爱上他了？”
“……”
视频对面的红发雌虫五官皱起，相当迟缓又震撼地说：“在今天之前乃至现在，我一直把菲特当可靠的长辈，投资我的大佬，最过界的幻想是把他当作我亲血大哥。简宁，我不是雌同，你正常点。”
“……”弗兰·简宁挑眉，轻嗤：“谁知道呢，他现在又不是雌虫。”
“你非要和我玩文字游……！”“知道了。”
弗兰·简宁无趣地摆摆手，“一会联系你。”
10分钟后。
格瑞德得到一张截图聊天记录。
“……切腹谢罪？拜罪少主？什么少主？家族少年族长的意思？”
格瑞德皱眉，“我的愈合基因超过平均值10％，就算把肝脏肠子都掏出来，一两天就长回去了。切开肚子有用吗？会不会吓…呃。”
格瑞德想起菲特大雌父狂冲战场的英姿，转口一说：“会不会太恶心…呃。”
他又想到战场必有的断肢头颅乱飞场景，三连犹豫：“切腹谢罪会不会不太够啊？”
视频对面，弗兰·简宁微笑：“自己看着办。”
视频断开。
格瑞德：“……”
半小时后。
格瑞德准备好一切，摸到匕首的那一刻，肌肉本能起反应，耍了几个漂亮的花刀式。他沉思几秒，顿悟：“经历过战场还选军雌谈恋爱，菲特果然超喜欢军派，有了。”
格瑞德重新换过军制战术刀，专注看了半小时战地急救视频，随后录了一场整整齐齐又血血腥腥的谢罪实录。
场面一度十分严谨，格瑞德还认真为每一块掉出去的肝脏肠子标了字幕序号：1234567
发出视频以后，格瑞德把内脏塞回肚子，思考几秒，没有催动自愈细胞直接凝合伤口，只是控制住血量不再渗出。随后他找来医疗钉机，啪啪啪啪在肚子打了一排临时缝钉，以免内脏掉出来。
“完美。”格瑞德忍着不适，笑了两声，自语：“天才如我，欢迎老板随时验货。”
结果半小时后。
夜间03：05。
老板回消息的第一句：[学得什么乱七八糟。]
格瑞德：“……”
简宁我要杀了你！
格瑞德心情悲愤，一怒之下，蠕合的伤口噼里啪啦顶出缝合钉子，肚皮创口无痕愈合。
他默默扣字：【剖了，不重，在学校里打过比这更重的伤。】
＠菲特：[查都不查就用这种馊主意，是我交代给你的工作不够多，还是你最近学的东西少了？还那么有活力切肚子玩，可以，正好格林集团最近想订购一批AI战甲作为下一次出航边缘区低等星的安保武力，同时还在尝试接触极东区的军媒，想要拓展合同。]
＠菲特：[之前我已经为他拓展过一次北极星线的第十军和第二军军媒渠道，这才几个月，格罗狄又想来沾极东区的军媒外宣合作。格温，让他安分点。]
乱想乱猜之前，工作脑上线：【好的老板，等我好消息。】
红桃心2.0：【实话实说，已经气过他们一轮了。早前一小时，格罗狄联系我，想通过我接触极东区军媒的合作方向。
……最近网上风大，联盟全域的媒体频道都愿意邀请极东名号的军媒投资入驻。
极东区现在任何一个对外渠道的投资合作都是一把□□，只要拿到极东名号的合同，整个联盟区都欢迎你靠近牌桌。】
红桃心2.0：【我已经用个虫身份回绝过一次，拒绝为他搭桥联通极东。第二次我会以您的身份对格林集团施行警告。】
＠菲特：[嗯。]
红桃心2.0：【老板，请给我几分钟，我想说…】
时寸瑾看着那行一直在动的【正在输入中…】，弹了条消回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