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35.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2)

 

    元屿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出门买东西
 

    这么想着,关一舟忍不住问“元屿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而且也没来上课。”
 

    元屿和他都是高中三年级毕业冲刺班的,按理说不应该随便旷课。
 

    “我们家的煤球生病了。”水鹊的眼眸始终望向前方,浅浅茶色在阳光下愈加澄澈,“镇上没有宠物医院,兽医站也不开门,元屿今天天还没亮就带它坐船去对面海岸找人看病。”
 

    水鹊也没想到,他上个世界想带煤球走,系统的说法是活物不能从小世界带出去。
 

    本来到了这个小世界,又过了前面六个副本他都不抱希望了,结果昨晚进到这个副本后,惊奇地在元家发现了有只狗兴奋地扑向他,他看不见,但摸起来的触感还有发出的呜呜声和煤球是一样的。
 

    他问元屿,元屿还觉得莫名其妙,说他是不是撞坏脑子了,这是元洲和他自己在京都捡的流浪狗带回来千烟岛的。
 

    无限游戏的副本逻辑就是这样。
 

    会根据玩家性格和领取的角色设定自动补足前面的剧情,弥补世界观,尽量保证让副本原住民不察觉到突兀。
 

    就好像水鹊真的在国立海事大学和来自小岛的青年自由恋爱,还领养了一只流浪狗回对方老家。
 

    关一舟“哦哦。”
 

    他确实有见过一只陌生的狗,黑黄配色,但不像本地驯养的土狗狼狗,毛光水滑,体形健美,翻过学校阅览室的百科全书,好像品种叫什么国的牧羊犬。
 

    这个岛又没有养羊的,养这狗做什么
 

    “你和我们家元屿是同学吗听起来你们很熟的样子。”水鹊转首,关一舟又见到了那根根分明的细密睫毛,眼睑也很薄,像某种水栖类鸟儿的眼睛。
 

    他不太自在地想挠挠脸,但右手提着东西,左手又给水鹊挽着,只好作罢。
 

    “一般,也没有很熟,同班同学而已。”
 

    偶尔闲的时候会一起打球,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要帮衬家里干活,和海洋打交道久了,搞得他身上都带着海水的腥味,每次卸完货都只想回家冲个澡,哪里还有兴致约人打球。
 

    但眼前的人没有。
 

    没有那种湿冷的、咸腥的、漂流翻卷的海洋气息。
 

    有的只是淡淡的甜香,好像祭典摆的小摊上老板卷了很久的棉花糖。
 

    关一舟突然问“你多大了”
 

    水鹊不解,眨眨眼老实回答“十九了,快二十。”
 

    关一舟瞳孔一缩。
 

    也就比他大一岁
 

    听说大城市里对跳级管理严格许多,再怎么样眼前的人最多也就念完大一大二
 

    元洲哥确实是大学毕业了,所以这是把人拐回来的
 

    难怪说是未婚夫,因为根本就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啊。
 

    他正想继续问“元洲哥他”
 

    水鹊条件反射地依据副本人设,垂下眼帘,装作听到亡夫名字而黯然神伤的样子。
 

    他还怕关一舟询问有关元洲的事情,毕竟他刚进副本,只有自己角色的简单资料,知道的有关元洲的事情不会比关一舟多。
 

    好在适时发出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关一舟”清淡淡的疑惑。
 

    白色短袖的高瘦男生,牵着黑黄的狗,手上还拿着噗噗出水的管子,站在院子的水盆旁。
 

    原来他们已经顺着上坡路,走回青田村的元家了。
 

    看见水鹊回来,德牧也不追着水管玩了,毛发还沾着水珠就向主人奔去。
 

    元屿松开绳子,粗粗冲了一下满脚的沙,一拧紧水龙头的开关。
 

    他走上前,也没看被煤球缠上的水鹊。
 

    只是接过关一舟手上提的东西,拉开袋子口检查了一次,确认买齐了,向关一舟点头示意,“谢了。要不要晚上来我们家吃饭”
 

    他都称“我们家”,水鹊说起来时也是“我们家元屿”,关一舟心头给蚂蚁咬了一口似的,说不上来的不爽,眼睛一灼,避开视线,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用了,我现在要回学校。”他说着就转回原路走。
 

    其实现在回学校和晚上放学后来元家吃饭之间没有矛盾。
 

    关一舟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也没和水鹊道上别。
 

    听到后边的元屿对他说“回头请你喝可乐。”
 

    “下午要不要吃绿豆粥”这一句明显是对那个小寡夫说的。
 

    关一舟攥紧了拳。
 

    水鹊伸出手,被动地摸着煤球的脑袋。
 

    煤球不停地蹭他手掌心,因为视觉的缺陷,所以触觉格外敏感,水鹊手心痒痒得笑出声。
 

    “好啊。”他回应元屿。
 

    他蹲着,德牧毛发上的水珠湿漉漉地蹭到他衣服上,白色的衬衣在阳光下湿了之后愈发清透,隐隐可见粉润的肩头。
 

    元屿“”
 

    元屿“煤球。”
 

    “过来,擦一下毛。”
 

    “去吧。”水鹊也担心狗长时间湿着身子会着凉,他推了推德牧,让它去擦干。
 

    直起身子的时候问“医生有说什么吗煤球应该没事吧”
 

    元屿拾起披在水管边上的帕子,动作粗放地擦着煤球湿漉漉的毛发,不需要擦得太干,到润润的程度,剩下的可以交给暴烈的太阳。
 

    “没什么。拍了片子检查,吃错东西了而已,医生开了药。”
 

    水鹊忧心忡忡,“花了很多钱吗”
 

    天热,元屿蹲着给狗擦毛闷了一身汗,将裤腿随意扎到膝盖上方,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腿肌肉。
 

    闻言瞥了水鹊一眼,轻描淡写说道“我哥还是留了一笔钱的。”
 

    镇上渔业合作社那边也给了他家一笔安慰的抚恤金,暂时轮不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遗孀担忧花销。
 

    “噢。”水鹊对着声音来源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该和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子说什么,盲杖不自然地敲了敲地面,“我去屋里换件衣服。”
 

    在外头晒了太久,衣服上又是汗又是水的,黏着难受。
 

    他敲着盲杖回自己房间。
 

    说是他的房间也不对,毕竟这是别人家。
 

    这栋房子是三室一院的水泥贴瓷平房,比起村里其他人家的红砖房来说算不错的了,外面还能用水泥瓷片砌上粉饰太平。
 

    屋里不大,客厅往里走是主屋,一左一右是兄弟俩的房间。
 

    水鹊听元屿说过主屋闲置了,供奉了元家父母的牌位。
 

    右边右边是元洲的房间,他就睡这间房。
 

    朦胧的视力可以让水鹊避开家里的桌椅大物件,走回房间里。
 

    他拉开吱嘎响的木头柜子。
 

    衣柜堆了许多衣服,有的太小了,他推测是元洲小时候的,也一直存在衣柜里。
 

    柜角有一块围出来的空间,专门放的水鹊的衣服。
 

    他摸索着,摸到一件大概也是白衬衣的棉质,将衣服抽出来。
 

    不知道是闷的虚汗还是之前煤球一身水蹭上的。
 

    袒露出来的胸口一片湿痕。
 

    一颗水珠从脖颈滑下来,盛在锁骨窝,又滑下去,黏着微不可察的起伏。
 

    小小巧巧,平平的,只有一点点红尖,好像轻易给人整个含进了湿溻溻的口腔里闷过。
 

    舌头一卷,就会软乎乎翘着弹一弹。
 

    “滴答。”
 

    水珠砸到地上。
 

    由于视力限制,水鹊看不到房间角落里,和窗帘融成一体的高大黑影。
 

    没听见过的陌生监察者的声音
 

    有人在看你。
 

    水鹊动作一僵,脑海里控制不住把前几个副本的荒野僵尸、绿毛巨人等都想象了一遍。
 

    大白天寒意细细密密地袭来,粘在肌肤上,他禁不住战栗了。
 

    空气中翘起一粒小圆珠。
 

    监察者单纯的不解
 

    他为什么盯着你的胸口看
 

    水鹊抱着半干半湿的衬衣,声音颤抖“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