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圣堂之母

 猩红的邪风裹挟着烟尘，将满壁图案尽数流转。

 众人尚未察觉，在不知不觉间，所有的一切早已混乱而扭曲。

 死亡是冰凉刺骨的，却又是孤寂而麻木的，是平静被遗忘的，又是痛彻灵魂的。

 “我们找寻的力量，真的是正确的吗？”孙曌不知看见了什么，喃喃自语。

 “生命就是一场骗局，我的孩子。”

 “死亡是一切生命的归宿，又是初生的轮回。你又何必畏惧死亡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大殿的中央的王座上浮现出一团巨大的蓝色火焰在不自然地跳动着。

 “从出生开始，我们就已经踏上死亡的旅途。人总归是要死亡的，为什么不选择死亡的方式？”

 “为生者默哀，为死者狂欢。”

 那声音仿佛母亲的怀抱，让众人的心得以慰藉。仿佛正在谈论的不是恐怖的话题，而是一场救赎。

 一场影响着众人，使之即将自我奉献的救赎……

 众人眼神迷离跟着大殿内回荡的糜音喃喃自语。

 “汝垂头静守，吾终会归来。”

 “汝垂头静守，吾终会归来……”

 蓝色的火焰越发明亮，照耀着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壁画上摇曳。寒冷的光芒像是无形的棺木将人随之埋葬。

 终归无寂。

 似乎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是纯粹的，不参杂任何杂质的黑暗。

 墨竹的脑海中闪过一路而来的画面。

 那座“荣誉之桥”实际早已满目苍夷，尸油涂满了破损的桥壁，腐化的尸骸嵌入坑坑洼洼的地面被人踏平。

 那一眼望下去，并非深不见底的渊谷，而是铺满各种畸形凿碎的骨骸。

 两岸的浮雕则是一个个被禁锢在此的怨灵发出无声的哀号。

 没有辉煌的雕像，没有英伟的故事。

 仅仅是一群可怜的亡灵受缚于此。

 来到堤坝，两头的大洞犹如正在进食的血盆大口，正滴落着不知名的液体。而中央城里则只剩下眼窝发黑，漫无目的游荡的灵体。它们不像之前见过的那种半透明的灵状，而是乳白色如凝固的猪油。

 它们的额顶都有一根丝线连着，一直延伸往此处金字塔汇聚。

 金碧辉煌的内饰，现在看来不过是涂满尸骸的溶洞，像是极恶之地凝聚恶魔的居所。

 之前的色彩果然是被夹杂而上的滤镜。

 突然一阵冰凉袭来，墨竹陡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原来是情急之中兦媂握住了他的手。

 这样庞大的影响力是墨竹从来未曾遇见过的。

 他猛然抬起头，想要寻找丝线的源头。

 而眼前只有摇曳的鬼火。这分明是一只巨大的类似巫妖的生物在蛊惑人心。

 “够了！”光是挣脱束缚，就已经让墨竹气喘吁吁了。

 而鬼火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反而好奇的凑了上来。

 “你是朝圣者吗？”墨竹咬牙问道。

 “朝圣者？不，你们走过的才是朝圣大道。而我，则是圣徒。侍奉神明的人。”蓝色的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一张人脸。“你是谁？？你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