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红汤 作品

第192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行,我们明早就动身。”



    ……



    今年男仆多,去秋牧场巴虎带了四个过去,人手充足了,能轮换着守夜,又有二三十只狗和山狸子巡夜,夜里他也能安稳睡个觉,白天做饭全由他来,蜜娘和孩子就踏踏实实的在车上养腿上的磨伤。



    “养这么多嘴也是有用的嘛。”巴虎蹲在一边看大黄大斑它们大口吃肉,自从养了它们,这两年仿佛狼都少了,转场的夜里没再遇过狼群。



    “都是我们大黄的功劳。”



    “阿尔斯狼就没功劳了?”巴虎不服,“没功劳也有苦劳,蛋都混没了。”还有巴拉,带崽的一把好手,也是出力了的。



    说着他不怀好意地抓住蜜娘的手,瞥了眼三个孩子,“还是说你能生三个娃,我就没功劳了?我也出了好大的力,夜夜大汗淋漓。”



    蜜娘抠他一下,不要脸,谁爽了谁知道。甩掉他的手,起身喊孩子们上车,“走了,早些走早些到。”



    离秋牧场已经没多远,半下午的时候就到了,看着漫山遍野的紫色花朵,蜜娘和其其格都看呆了,“这也太美了!”



    “今年怎么这么多花?从哪儿吹来的花种子?”巴虎纳闷,摘了一朵仔细看了看,没认出来,反手递到一只公羊嘴边,见它嗅了嗅就给嚼了,大胆地说:“没毒,明年可以放十来个蜂箱在这边。”



    “是了,这里除了咱家也没外人过来。”蜜娘已经摘了一大捧,指甲上都染了色,“味道还挺好闻,等毡包扎好了就挂在床头。”



    留她们娘几个在草地花丛里玩,巴虎带着男仆去烧牛粪熏虫扎毡包,搬箱子的时候男仆失手把衣箱推倒了,里面的毛毡雨披掉了出来。



    “东家,你这箱子被虫蛀了。”男仆拎起箱子在底部看到了个虫眼,再看散在地上的雨披,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洞,“雨披也要补,被虫咬烂了。”



    巴虎接过来看看,哈布尔不算,这个木箱里装的是他们一家四口的雨披,被虫咬了不少的虫眼。



    “算了,我今年再做新的,这也穿了好几年了。”



    “那这些你还要吗?”男仆问得小心翼翼,脸上有些尴尬,他是今年才过来的,去年冬天家里的羊羔冻死了八成,今年刨除了平日里吃的和留着过冬的,家里情况挺紧张的,“这些你要是都不要了我拿回去,冬天冷了套在里面。”



    “行,你拿走。”巴虎本是打算带回去给狗垫窝的。



    “爹,你看我好看吗?”其其格顶着一脑袋的花跑过来,一路跑一路掉。



    巴虎挥手让男仆去忙,“好看好看,漠北最美的小姑娘。”



    “你还没看呢!”小丫头伸出两只手,十根胖手指上叉开,指甲上是用花瓣挤的汁水染的色,“好看吗?我娘给我染的。”



    蜜娘也过来了,纤纤玉手也染了色,“好看吗?这种花的花瓣染色还挺好的,紫色的花瓣染出来是淡红色,红里还透了一丝的紫。”



    巴虎突然有了主意,第二天就拎着羊毛袋出去摘花,摘了一天摘了五袋,在晚饭后扯了花瓣倒在锅里加水煮化。放置一晚捞出软烂的花瓣,加上粗盐,倒进压了毛毡的浴桶里。



    “水有些少,我再熬一锅。”他兴致勃勃又拎了羊毛袋出去。



    毛毡在紫红色的汁水里泡了三天才捞起来,搭在绳上晒干再拿河里去洗,颜色淡去,干了之后就偏向粉紫色,比去年买的那个水红色袍子的颜色还好看。



    在秋牧场的这一个月又十天,巴虎就忙活着染色制衣,回到临山的第二天,他才咬断最后一件雨披上的线。



    一家五口,只有蜜娘和其其格的雨披是粉紫色,剩下的毛毡都被巴虎压箱底了,说要给他闺女存着当嫁妆。



    “卖的又不是没有。”蜜娘看其其格穿着合身的雨披跑出去炫耀,心里也高兴,小丫头有一个时刻惦记着她的父亲。



    男人白了她一眼,“别看我染的毛毡遇水就掉色,但这是我亲手做的,又是摘花又是煮花,又洗又晒,千金难买。”



    蜜娘不再气他,“对,就是有人给我千金我也不卖。”



    巴虎这下舒坦了,被捋顺了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找马找骆驼,你带着其其格和吉雅去把蜂箱搬回来。”



    时间紧,两人都马不停蹄地忙活,想着今年迁徙不是一起走,蜜娘把蜂箱搬回来了也没割蜜沥蜜,今年的夏蜜够路上卖的了。



    九月二十五的早上,三声锣鼓响,最西边的人家架着勒勒车赶着牛羊踏上回家的路。



    “东家,这五头猪崽子怎么办?拿绳拴着走还是?”希吉尔问。



    “关勒勒车里。”蜜娘应声,猪崽子在路上走一个来月,到瓦湖估计只剩骨头架子了。



    其其格和吉雅又骑上了骆驼,兄妹俩不安分地跑前跑后,不时跑回来说走到哪一家了。



    他俩说的人家有一半蜜娘和巴虎都不认识,被闹得脑袋嗡嗡的。



    “明年,明年再来临山了,你俩也跟着艾吉玛到私塾念书去。”蜜娘点了点逗的哈布尔尖叫的俩兄妹,反手关上车窗。



    “你也该快点长大,都滚进私塾里挨夫子训。”



    “娘,我也要骑骆驼。”哈布尔哭唧唧地说,他不想坐勒勒车里。



    “你还小,等你大了随你怎么骑。”早上的空气还有些冷,怕他喝了冷风咳嗽才坐车的。



    “你怎么不把我生的和吉雅一样大?”仗着吉雅听不到,小胖墩敢直呼大哥的名字了。



    蜜娘扬起巴掌,“吉雅是你喊的?再乱喊我打你嘴。”



    哈布尔哼哼唧唧的收了声,过一会儿又挤到她怀里说她偏心,“把我生的最小。”



    蜜娘被气笑了,这可不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