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wr 作品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村中私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庞知县若有所思,大受启悟:

 “虽说长时间来看,我们付出的薪俸更多,但目前支出则是减少了。”

 一旦将人招到,那么原本需要预支的每人三百文,则有可能在前期缩减为每人八十文。

 后续就算仍会持续支出,但万安县本来就有鬼案,这些人手也可以派得上用场,也省去了每次遇事临时招揽人手的仓促。

 庞知县忧心忡忡的来,兴匆匆的与师爷走了。

 送走了他们二人,赵福生这才示意范必死准备空白卷宗,准备将这几天的两桩鬼案记录。

 “两桩——”

 范必死后知后觉意识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他竟亲眼见证了赵福生连办了两桩鬼案。

 “宝知县的鬼案你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将其记录好,事后给我过目就行了。”

 赵福生提起万安县的鬼陵案件时,沉吟了片刻:

 “至于万安县的这桩鬼案,先定义为祸级以下,煞级之上的鬼案吧。”

 鬼陵的厉鬼品阶虽说没有达到祸级之上,但这一次鬼案的厉鬼杀人法则特殊。

 以声音的传递方式标记受害者,轻而易举的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杀死了76人。

 幸亏赵福生回来得及时,若是在万安县再耽搁一日,这桩鬼案恐怕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到时死的人数就远不止这76人了!

 “……是。”

 范必死听到‘祸级之下,煞级之上’之时,心中一颤。

 但他半点儿犹豫也没有。

 亲眼目睹了这桩鬼案的诡异离奇之处,让他对于鬼陵的这桩鬼祸心有余悸,甚至还认为赵福生的评估过于保守。

 一上午的时间,范必死与赵福生都在记录近日来的这两桩鬼案。

 而镇魔司内,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范无救找了工人,准备将沿街的破旧无主店铺拆除,整天的时间,宝鼎路传来‘哐哐铛铛’的砸响。

 这些的响动甚至引发了附近一些胆大的人好奇的关注。

 万安县的危机一除,县内的人感应到了短暂的安全。

 之后的几天里,兴许是天色恢复了以往的白日长、黑夜短的节奏,许多人没有再感应到危险的存在,再加上宝鼎路的热闹,县里逐渐也开始有人出来行走。

 县中恢复了几分人气,甚至有些荒废了许久的店铺也在试着重新开业了。

 到了九月初,天气逐渐转凉,而万安县已经太平了将近一个月之久。

 这是万安县久违的太平,许多人紧绷的心弦暂时放松。

 ……

 已经入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了。

 夜晚降临,村坳之中漆黑静谧,突然之间,山坳的深处传来一道男人的沙哑怒吼:

 万安县治下的封门村内。

 “杀淫_妇!清门户!执家规!正门风!”

 这喊声一响起,瞬间传入云宵。

 三面环山的特殊地形将这喊声放大,阵阵回音传入山林,惊起大量藏匿在林中的鸟雀。

 拍翅声纷纷响起,原本静寂的山林瞬间似是复苏了。

 紧接着,山坳之内突然有火光亮起,在黑夜之中格外的醒目。

 随后火光之中,有人跟着在喊:

 “杀淫_妇!”

 “执家规!正家风!”

 顷刻之间,无数火点似黑夜里的星火,迅速的被点亮了。

 山坳村落内,一个穿了无袖灰褂子的男人赤着双足,在村中快步行走。

 他满脸横肉,脸上有油光,额头以汗巾裹住,左手持火把,右手持刀,停在一间砖瓦房前时,还没敲门,门便从内里被打开了。

 一个年约七十,身披着青色长衫,面容严肃的老头儿露出面容,见到这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喝了一声:

 “蒯老三,你要干什么?”

 “六叔,要我说,直接一刀杀了那贱人就是了,何必搞这些麻烦事,凭白折磨人呢。”

 那一手持刀,一手拿着火把的蒯老三听这青衣老头儿一说,不由抱怨道:

 “如今还要她多活一些时候。”

 “你急什么?!”

 被称为‘六叔’的老头儿一听这话,瞪了一下眼。

 “如果不是你治家不严,我蒯良村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们又何必要重振家风。”

 “谁知那贱人敢偷人——”

 满脸横肉的大汉嘀咕了一声。

 但他的目光落到了老人铁青的脸色上,顿时将剩余的话咽回肚中。

 “准备好了没有?”六叔问了一声。

 “将她捆好了。”蒯老三点头。

 “蒯常留呢?”六叔又高声喊了一句。

 他年纪虽长,但中气十足。

 这蒯良村并不大,夜里又极安静,他一喊‘蒯常留’,声音传了很远,不多时,有人高声应了一句:

 “六叔,在呢。”

 往常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早就已经入睡。

 而此时夜深人静时分,似是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听到蒯常留应答,六叔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再问:

 “猪笼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已经备妥,喊了德子他们几个一起抬到三哥家门口。”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六叔面上一喜,将搭在肩头的衣裳一拉,喊了一声:

 “走。”

 他拉开大门,正要迈出脚步,屋里突然有人招呼了一声:

 “当家的——”

 蒯老三将手里的火把一扬,火光将六叔屋内照亮。

 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从屋里小步迈出来。

 她略有些驼背,脸庞上沟壑纵横,带着愁苦之色。

 喊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蒯老三,蒯老三便恭敬的道:

 “六叔娘。”

 那六叔娘冲他勉强露出个笑容,点了下头,接着又看向六叔:

 “当家的——”

 她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那六叔见她只喊人却不出声,顿时不耐烦了,将衣裳牵住: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六叔娘就又抬眼看了看蒯老三,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蒯老三顿时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六叔就喝斥:

 “不说算了,女人就是没事找事,蒯老三,我们走——”

 “是。”蒯老三应了一声。

 那六叔娘就叹道:

 “当家的,真要、真要将满周娘浸猪笼吗?”

 那蒯老三一听这话,顿时拳头都捏紧了。

 六叔娘知道他听不得自己这话,但她想起那女人,眼中露出怜悯之色,又深怕面前的老头儿看出来了,只好强行忍住: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犯了错,将她、将她杀了也就是了,又何必行这一出?”

 “六叔娘!”蒯老三大眼圆睁,怒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