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一章 暗流,前路
楚牧有些沉醉,但也不敢耽搁,他可没忘记,潜入此地,他可并非此地主人,而只是一“窃贼”,一旦有人踏入此地,他必然会被察觉。
在这千左盟,能踏入这核心传承之地的,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
一旦被察觉,以他现如今的修为,想要活着走出千左山,难度恐怕不小。
一座座天碑,一道又一道直指仙道大乘的玄妙传承。
楚牧甚至都来不及感悟什么,囫囵吞枣的将十二道直指仙道大乘的传承拿下,便利索的从这冲霄塔九层消失,没有丝毫的迟疑。
而此时,在一层冲霄塔,已是有不少千左盟弟子于门前等候登记。
长条木桌之后,那一袭青衫,也一如既往的执笔沾墨登记着。
此刻若有高阶修士在此,也必然能够察觉,这执笔沾墨的身影,也只是一道由规则凝聚的假身。
一缕神念寄托,一缕规则承载,便成为了一种类分身的存在。
只不过,这一层冲霄塔,收藏的也都只是一些入门功法秘术,至此地的,也都只是千左盟的低阶弟子,自然也不可能察觉到这规则假身的猫腻。
而随着楚牧的回归,这一道规则假身,也悄无声息的与他本体融合。
虽是人来人往,但也无一人察觉到其中的变化。
执笔沾墨,楚牧有条不紊的将职司事物处理完毕。
冲霄塔一层极其广袤,也并非只有他这一处出入口,且也并非所有千左盟弟子都能随意进入,权限,功勋,都有所限制。
事物虽繁忙,但均分下来,实则也颇为清闲。
楚牧悠悠然的靠在躺椅之上,一卷书册握在手中,看似沉浸在书卷之中,实则所有的关注,也皆汇聚在了那十二道直指仙道大乘的传承之上。
据他的了解来看,千左盟这十二道传承,也并没有明显的优劣之分。
更多的,则是在于天资的契合,以及强者为尊。
按千左盟的惯例,至千左盟真传,便有资格接触到这十二道核心传承。
历代千左盟主,乃至太上长老,也基本都是出于千左真传,基本也不存在什么例外。
一抹灵辉加持,相比较先前的囫囵吞枣,眼下的楚牧,对这到手的十二道传承,无疑就细致得多。
就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一点一点的剖析参悟着千左盟这十二道传承的海量玄妙。
“师叔。”
也不知何时,门前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才将楚牧从这心无旁骛之中唤醒。
女子身材婀娜,面容秀丽,着一袭淡雅的白纱长裙,手持两枚玉简。
见楚牧看来,女子恭恭敬敬递来弟子令符:“师叔,弟子想兑换这两种术法。”
楚牧瞥了女子一眼,随手将女子弟子令符接过,登记在册。
姓名暮云珊,修为练气后期,借阅一阶上品冰幕术,一阶极品术法冰霜法……
登记完毕,女子拿回弟子令符,便恭敬退下。
楚牧瞥了一眼离去的女子背影,眉头微皱,似有几分思索。
此女,虽看似只是练气境修为,但,也仅仅只是表面之上的看似而已。
其真实修为,可并不简单。
元婴圆满修为,在这千左盟,虽算不上什么大能,但显然也不是什么弱者。
以元婴圆满修为,伪装成一练气修士……
他袖袍一卷,一道悬空光幕显化而出。
光幕影像流转,精准锁定刚才那女子身影。
从其踏入这冲霄塔,再至刚才登记完毕,走出冲霄塔的一切行踪,皆无比清晰的显露而出。
冲霄塔一层,有八门一阵。
八门,所指的就是八道门户。
一阵,则是指传送阵。
从此女的行踪来看,看似是在寻找合适的术法,但在寻找之间,也恰到好处的将一层冲霄塔的八门一阵,皆纳入其行踪范围之内。
楚牧轻笑,看来,对这千左盟有所图谋的,也不仅仅只有他这个下界修士啊。
他摇了摇头,光幕影像破碎,再无痕迹,也未再纠结。
一卷书卷作为遮掩,杂念压下,他便再度沉浸于千左盟的这十二道传承之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千左盟这十二道直指仙道大乘的传承奥妙,也在这日复一日之间,一点一点的彻底显露于楚牧眼前。
本来一片晦暗,难窥曙光所在的六阶前路,在这十二道传承的指引下,也是一点一点的清晰且明亮。
日升日落,转眼间,便是数载春秋过去。
这一日,时隔多年,已是为千左盟众多低阶弟子所习惯的楚牧,也终是结束了冲霄塔的这份职司。
朝阳正好,楚牧驻足冲霄塔前,眺望而去,千左山脉绵延,传承百万载的千左盟,在这千左山脉,也是盛况依旧,不见丝毫衰落景象。
但绝大部分人或许都不知道,这繁花似锦的表面之下,深藏的暗流涌动,重重危机。
楚牧这个局外人,哪怕并没有真正融入千左盟,但也可窥得些许脉络。
他回头看去,冲霄塔直冲云霄,门前也依旧是络绎不绝的千左盟弟子进出。
注视此景,楚牧也不禁有些无言。
或许也正是因为局外人的超凡,他反而看得更为清楚。
毕竟,千左盟哪怕再强盛,也不可能在这冲霄塔一层,安排一尊六阶大能潜藏坐镇。
他于冲霄塔一层执守,处在真正的暗处,自然能看到一些隐于暗中的存在。
尤其是自那名为暮云珊的女弟子出现后,短短数年时间,他至少发现了十数名明面上只有练气,筑基,实际上却是元婴,甚至是化神境的修士出现在这冲霄塔之中。
这些存在,显然不大可能是真正的千左盟弟子,必然是另有图谋的外来修士。
至于图谋什么,就这云集于冲霄塔的阵仗来看,与这冲霄塔有关的可能性,显然很大很大。
虽还不清楚千左盟有没有察觉到这围绕冲霄塔的暗流汹涌,但显然,不管千左盟有没有察觉,这冲霄塔,都已经不再安宁。
他再于此隐匿,那搞不好就会引火上身。
此行的目的,他早已达到,自然没有必要将自身置于风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