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 作品

第八十七章 围捕





    “燕行烈插翅难逃!”




    …………………………




    “轰隆”。




    惨白的闪电割破了天幕,大雨如同天河倒悬般,席卷了平冶城这小小角落。




    百余人或藏身檐下,或立在街道当中,或蹲伏在瓦顶,好似一张大网将一间小院重重围住。




    小院中人并未安息,从窗格里透出些昏黄的烛光,映出两个剪影,似在对桌饮酒。




    “燕兄,此番你已是插翅难逃,何不交出圣女束手就擒,何必累及那道人白白送了性命?“




    成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可那院子里却半点回应也无,只有窗格上的剪影仍在淡然对酌。




    “长老。”




    白莲左使终于耐不住发话了,先前是怕误伤了屋中的圣女,才在包围成型后让成梁劝降,如今瞧这情形,燕行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负隅顽抗,如此便只好……他做了个手势……派人先进去试探一下。




    老者得了指令,环顾场中,却愕然发现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挪开了视线,显然是怕点到了自己。




    说来这帮人都是声名赫赫的高手,一个赛一个乖张暴戾,若不是有左使压阵,哪儿能把它们捏合到一处,没成想……




    “燕行烈威风至此啊!”




    老者叹了口气,于是将目光投向成梁。




    成梁皮笑肉不笑,暗自道了声“老王八蛋”,又将目光转向自己身边唯一的手下。




    这手下神色一愣,下意思左右一看,一张脸却是垮了下来。他们这帮子人本被安排监视这院子,可方才被嫌弃没本事,其他人都被远远撵走,只有他这个总旗被留了下来。




    “大人。”




    他也是在镇抚司当差的,哪里不晓得这燕行烈的威名,抬头要哀求成梁一声,却迎上了一张被雷光照得惨白,宛如恶鬼的脸。




    他打了哆嗦。




    …………




    倒霉的总旗哆哆嗦嗦站在了房门前,眼前这扇木门仿佛是钢筋铁铸,似有千钧之重,他磨磨蹭蹭许久,愣是没有推开。




    他偷偷用往后瞥了一眼。




    院子的大门口处,他的上司平冶镇抚司百户成梁,慢条斯理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那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




    罢了,早死晚死都是个死。




    总旗一咬牙,撞进了门去。




    “啊!”




    一道炸雷伴着尖叫。




    惨白的雷光里,成梁“呛”地拔出了腰刀;老者并指成决口中微动;怪影手中铜灯大放光华;坐墓童子退进了阴影更深处,只留下他的铁尸骑士瞳孔猩红……




    连那白莲左使也将手中扇骨握得咔擦作响,便要下令,让众人强行突入。




    那总旗却跌跌撞撞又跑了出来。




    成梁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拖出院落。




    “里面怎么回事儿?”




    总旗神色古怪。




    “假人。”




    “什么?”




    “跑了。”




    ………………




    闯入屋子的白莲教众,似乎惊扰到了拿着空杯子对酌的“李长安”与“燕行烈”。他俩转过头来,白得诡异的脸颊上,两团艳丽的腮红显得格外的刺眼与嘲讽。




    成梁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惊是怒是惧,只抽出刀子乱刀砍过去。




    没几下,便只有一堆碎木上,飘着两张纸人。




    那两人竟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




    他气急败坏在屋子里扫了一眼,瞧见角落了搁着麻布口袋。




    抱着莫须有的希望,他上前解开了袋子,结果里面绑着个浑身腥膻的老倌儿。双目凸出,面色灰白,显然毙命已久。




    “人呢?!”




    身后白莲教众投来的目光让成梁芒刺在背,在自个儿的脖子被扯过去质问之前,成梁抢先把那倒霉的总旗扯住。




    “哪儿去了?!”




    “大人,确实没见着那燕行烈出入啊。别说是他,连过路的人也没几个,也就卖炊饼的武二郎,收粪的牛臭……”




    可怜总旗已骇到语无伦次。




    “……还有个羊贩子,他的羊个头真大,快赶上一头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