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

托盘干净衣裳，瞧了瞧庭中下棋;两人，冲林容道:“公子每次来，总要与先生下一夜棋;，夫人先随我去沐浴歇息，换身衣衫。” 这时已是五月下旬，快六月了，正是最热;时候，一路上山来，出了一身;热汗，又饿又累，狼狈得不成样子，当下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那姑娘笑着摇头，引着林容往回廊后厢房去:“夫人哪里;话，本就是地主之谊。” 这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下人，那小姑娘看着柔弱，却十分有力气，趁着林容拆发鬓;时候，已经麻利地提了三四桶热水进来。见林容微微吃惊，颇有些腼腆:“我自己织;布，新做;衣裳，还没穿过，夫人不要嫌弃。” 林容点点头:“哪里会嫌弃？”一面在竹屏风后擦洗，一面同外间;那姑娘搭话:“裴令公往日在这里住，是么？” 那小姑娘正收拾床铺，闻言问:“裴令公？这我倒不知道，只不过从前是有个姓裴;老老先生来着，很有些岁数;。”想了想又道:“跟先生一样，也爱坐下松树下下棋，只是他不喝酒，也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来着。他是先生;老师，可是连先生，他也不怎么理似;。我那时候还小，总同我哥哥溜到前院去，倒是偶尔同我们说上一句半句;……” 林容不知怎;，闻听此言，忽涌出泪来，将脸埋在水里，好一会儿，才浮出水面来。 那小姑娘正换床帐，说得正起劲，忽听见里面没声音了，吓了一跳，忙绕过屏风，见林容正趴在浴桶上，怔怔望着墙上一幅画。 小姑娘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林容歉疚地笑笑，取了棉布巾子披在肩上，道:“我没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便道:“我叫林林。” 林容默了默，问:“是那位裴老先生替你取;名字？” 小姑娘眉眼弯弯:“夫人怎么知道;？连公子都不知道呢？”又喔了一声:“必定是我哥哥说;，他那一张嘴巴，没有他不往外说;。” 林容不再说话，闷闷坐在床边，那小姑娘倒也知趣，不再打扰，不一会儿，端了碗面条进来:“夫人，公子方才说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厨房;老婆婆今日回去了，我;厨艺不好，夫人不要笑话我。” 林容闷闷地本没有食欲，可终究是一天没进食了，那碗素面一端进来，便觉得胃部一阵饥饿;灼烧感，到底是吃了大半。 那小姑娘笑笑，随即又捧了好些书进来，均是裴令公生前所写，或者一些批注;经史子集，越到后面，便是一些聊以寄托;佛经了。 林容一面看，一面默默流泪，不知什么时辰，枕着书睡了过去。 只是，也并睡不太安稳，又忽地惊醒过来，见陆慎正坐在床沿前，伸手去抚她脸上;泪痕:“哭了？” 林容坐起来，还带着些鼻音，轻轻嗯了一声，半晌道:“多谢你带我来这里。” 陆慎只道:“我并不要你;谢。” 林容望着他，似乎时间真;可以磨平一切似;，她瞧着他，忽然已经记不清往日;愤懑忧郁到底是何种程度，她默了默，忽转头望着床帐上陆慎;影子道:“不要谢，那要什么？我;心么？” 她抿出一个苦笑来:“你难道不觉得，在我们之间谈这种事情，有点荒谬吗？我在雍州;时候，曾经对你有过那么一丝期待;，床笫间;温存;确可以迷惑人。只是，倘若真;爱一个人，为什么对她;痛苦，视而不见？” 她微微叹气:“生死荣辱，皆系于一人之手，这种感觉，很不好。” 陆慎只默默坐着，倘若他方才见她满脸泪痕，还在犹豫，那么此时已是下定了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