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渚眠 作品

第32章 第 32 章

 不料这日,陆慎听了只微微点头:“甚好,粮草已备,大军可动。至于船只倾覆,虽是天时,却也有疏忽之过,责令其管船押运之伍长一百鞭刑即可。”如此轻轻落下,帐中众文武皆是目露诧异。

 夜半时分,陆慎出军帐,就连德公也不免问上一句:“主公今日似有喜事?”

 陆慎翻身上马,叫德公问住,笑笑,挥鞭指前:“不出十日,夏侯璋、董讳之乱可解,宣州彻底平定,还可练出一支精锐的骑兵,北可据匈奴,南可下许都,这难道不是喜事?”

 倘陆慎不说这一番话,德公还猜不到,这样一说,略一思索,便了悟了,摇了摇羽毛扇,揶揄:“只怕主公之喜,并非在军旅之中。”

 陆慎笑笑不应,默认了,吩咐近卫:“回节度使府。”

 行至途中,下起瓢泼大雨来,陆慎也并不下马避雨,领着数十卫士,反快马催鞭,虽黑云压城,雨幕连绵不见边际,冒雨疾驰,却大有快意之感。

 回得节度使府邸,陆慎已全身湿透,往那妇人的小院儿去,正好见院中丫鬟戏水驱赶那水沟里的绿头鸭、彩鸳鸯,见他来纷纷福身请安:“君侯!”

 陆慎抬腿进内间,环视一周,并没瞧见人,已经是不大快了,见一个丫头抱着一捧衣裳从里头净室掀帘子出来,皱着眉问:“你们主子呢?”

 别看凤箫平时嘴利,最是怕陆慎的,低着头:“君侯,主子在里头沐浴。”

 沐浴?

 陆慎挥手,凤箫逃也似地退出去。

 他自顾自往净室来,满室皆是白蒙蒙水汽,当前一扇薄绢绣屏,屏上映出那妇人玲珑的身段来,绿鬓、纤腰、皓腕、粉颈,他站定,美人隔屏,也颇有一番朦胧的意趣。

 绕过屏风,见那妇人坐在绣墩上,当面一扇极大的铜镜,挽着家常的缠髻,一袭蜜合色抹胸,细白绫的阔裤,手心拿着个青瓷盒,用手绢沾了药膏,去擦脖颈处的红痕。

 林容一面擦,一面愤愤地想,虽说陆慎那家伙长得不错,要是放在现代,春风一度,也说不好是谁占谁便宜。但是直到现在林容胸口,现在还隐隐发疼,她恨恨地想,这不叫春风一度,这叫受刑。

 想着想着,林容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见凤箫出去取衣裳好久都没回来,往外望去,便撞进陆慎那深邃幽暗的眼神里。

 二人一立一坐,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外头远远传来‘小心火烛’的梆子声,林容这才想着站起来。

 陆慎缓步过去,接过林容手里的青瓷盒,一面解开抹胸系带,那片胸前瑞雪便一览无余,手指触碰到那妇人温玉还带着点瑟瑟发抖的肌肤:“以后不要叹气。”

 绣墩太矮了,陆慎索性抱了那妇人坐在妆镜台面上,见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拢住衣衫,说什么自己的来的话,颇为满意,只是一面上药,一面见那妇人抓着自己衣襟,粉颈偏着望向一旁,微微发颤。

 这样香艳地上药,纵使什么都没没干,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出了一身薄汗。

 刚好翠禽在外面唤:“主子,请夏侯府两位姑娘的帖子已经写好了,您过目了,明儿就送过去。”

 陆慎低头,这是非常之时,请夏侯府的姑娘,不大好。

 林容怕他不许,道:“我在府里闷得很,想请她们进来说说话,行吗?”

 妇人水光潋滟的眸子还从没有像这样望着自己过,有点忐忑又有点讨好,似乎还有一点妻子对丈夫的那种娇喃,陆慎改了主意:“可以!”

 林容笑,披上衣裳,从妆台上跳下来,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那我出去瞧瞧丫鬟们写的帖子?”说罢,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陆慎还没反应过来,指尖还留着那妇人的体香,人却已经跑了。

 林容在书房磨蹭了许久,听丫头禀告里面陆慎已经沐浴歇下了,这才悄声进来。在床前站了会儿,果见陆慎呼吸均匀,这才微微叹气,也并不吹灯,靠在床尾慢慢脱了软鞋,蹑手蹑脚往床里面爬去。

 不料才刚刚躺下,便听得陆慎闷哼一声,问:“做什么去了?”

 林容只当他半醒未醒:“瞧帖子去了,我不大会写。”

 这声音分明小意温柔,陆慎却听出几分不耐来,转身瞧着纱帐上的倩影,耳边是如有若无的胭脂香,他忽想起昨夜妇人的玉背,喔了一声,掀开那妇人的薄衾,靠得近些,慢慢贴了上去。

 林容大惊:“才刚上了药……”刚说了半句话,便叫陆慎含住樱唇,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不多时,那鸡翅木浮雕拔步床叫弄得咯吱作响,藕合色花帐也随风乱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容春眉紧蹙,只觉神思渺渺,恍惚间竟不知身在何处。陆慎抚着她的玉背,好一会儿才叫她缓过来。

 林容坐起来,只觉浑身

酸疼,甩开他的手,掀开床帐,冷着脸吩咐:“翠禽,端水进来,放在外间就是。”

 陆慎有些讪讪,捞起一件外裳披在那妇人身上:“做什么又洗一遍?”

 林容理也不理,掀开帘子往净室而去。

 陆慎等了许久,都不见那妇人回来,披了一件外裳,往净室而去,掀开竹帘,见那妇人正坐在春凳上,衣衫尽褪,露出一片绝美的玉背,正弯腰擦拭头发。

 他缓缓过去,握住妇人肩头,问:“头发上也弄到了?”

 林容正想讽刺他明知故问,便听得外面一阵拍门声,不过一会儿,有人在门边禀告:“君侯,夏侯家的老太爷得了急病,暴毙而亡了。”

 陆慎闻言冷哼一声,一只手在那玉背上轻轻划过,惹得妇人一阵冷栗,终是无言,转身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