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钧 作品

0769【李邦彦要创作名著】


    元宵过后,阁臣宗泽退休归乡。

    他已比历史上多活两年半,去年身体状况欠佳,多次卧床请病假。

    三请三辞,拖到开春,朱国祥批准宗泽致仕。

    空出来的阁臣位子,由张叔夜给补上。

    “你们两个也请辞?”朱国祥问道。

    种师道说:“官家,臣今年已八十岁了。”

    黄裳说:“官家,臣已经八十七了。”

    这两位其实挺喜欢做阁臣的,但去年整顿吏治太吓人,他们的老心脏有点扛不住。

    熬过元旦,大案结束,种师道和黄裳就相继请辞。

    朱国祥小声嘀咕:“我还想退休呢。”

    黄裳说道:“官家,今年若不致仕,臣怕明年就没法归乡了,舟车颠簸或要死在半路上。”

    “官家,臣亦如此,恳请退休。”种师道说。

    朱国祥感慨一声:“那就准了。”

    按照《礼记》规定官员七十岁才能申请退休。

    宋代对于文官的优待,也体现在退休待遇上。退休时官升一级,并且保留所有职务,退休金按全额工资发放(宋神宗之后才有退休金)。

    大明新朝也保留了退休金制度,但只能拿到正常工资的一半。

    其实全国官员的退休金,算起来还真不多,能活过七十岁的官员有几个?退休之后又能活几年?

    这又没有强制退休制度,除非身体实在糟糕,多数官员都不愿退休。朝廷发放退休金,反而是在鼓励官员退休——你们都七十多岁了,还赖着做官干啥?

    经过父子俩的商议,李含章、钱琛被补为阁臣。

    内阁成员就此大变动,分别是:翟汝文、柳瑊、萧楚、赵佺、张叔夜、李含章、钱琛。

    这标志着年轻一辈入阁拜相了,李含章和钱琛都还不满五十岁!

    跟朱铭同榜的榜眼潘良贵,接替李含章成为吏部尚书。

    潘良贵之前就是刑部右侍郎,还跟陈东一起审理去年的大案。他现在做了吏部尚书,恐怕会战战兢兢,生怕提拔一堆贪官影响自己。

    起兵协助李宝拿下淮南的方孟卿,接替钱琛成为户部尚书。

    此人的办事能力极强,当时淮南紧挨着朱铭的地盘,整个淮南只有他练兵抵御“朱贼”。

    方孟卿亲自编练的部队,被宋徽宗瞎指挥坑掉不说,这昏君还带着精锐撒丫子跑路。气得方孟卿带残兵投靠李宝,小半个淮南省都是他打下来的。

    ……

    樊楼。

    去年的案子,让这里生意惨淡。

    只要是官宦子弟,皆受到家中长辈约束,不准他们前往高消费场所,生怕一個不好就被盯上调查。

    樊楼因此酒水降价,听曲看戏也变得便宜。

    “何必到这么贵的地方?”张浚站在樊楼门前说。他父亲虽然是进士,但病死时太年轻,分家之后只能算小富。

    闵子顺笑道:“义荣兄(潘良贵)荣升尚书,自然要好生庆贺一番,今日的饭钱包在俺身上!”

    潘良贵指着闵子顺说:“这算用酒食来贿赂上官吗?”

    “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大笑。

    几家欢喜几家愁,没被查处的官员,很多都因此升了官。

    张浚从鸿胪寺调到大理寺,荣升大理寺卿。

    闵子顺从地方调到六部荣升吏部左侍郎。

    还有跟朱铭同榜的状元何粟,被扔去地方历练几年,调回礼部担任右侍郎。

    这些家伙在前宋就认识,如今一起-->>
                                         
升官,而且久别重逢,便相约着到樊楼来吃酒。

    酒保殷勤款待,引他们去二楼包间。

    樊楼有五层,越往上消费越高,他们选在第二层已算克制。

    进了包间等酒保离开,闵子顺感慨道:“当年与太子夜游东京,看着樊楼灯火辉煌,便觉得能在里头敞开吃酒已值了。俺其实没多大抱负,也没啥志气可言,着实料不到能有今日。”

    “咿呀!”

    房门猛地被推开,李含章阔步而入:“你这厮言而不实。当年在洋州书院,乍闻道用之说,是谁宁愿弃考也要修习此学?贤弟志向高远,只不过藏在心里而已。”

    闵子顺哈哈一笑:“原来俺是这般人,可贞兄谬赞了。”

    “恭迎李相!”

    众人齐刷刷站起,朝着李含章作揖。尊敬之意也有,但更多是揶揄打趣的表情。

    李含章没好气道:“这里又不是衙门,吾等皆为旧识,再如此称呼我可要走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各自落座添酒。

    闵子顺说道:“今日还缺几人,他们却在地方有要事办理。”

    李含章叹息道:“白三郎的差事最重,河南摊丁入亩很艰难啊。而且去年的大案,也是他引出来的,不知被多少人暗中嫉恨。”

    提到大案,气氛有些微妙,这件事情特别敏感。

    “说点别的吧,”闵子顺转移话题,“听闻德远出使倭国,那里可有什么异邦风俗?”

    张浚考中进士更晚一科,他是通过何粟跟大家结交的:“日本此国,事事效仿盛唐,却又显得不伦不类。那里的贵族女子,皆染黑齿、涂铅粉、刮眉毛、披长发,夜晚见到直令人毛骨悚然。”